缚巨魁于麾下,乃为奇矣。”李心中终不释然。
至次早,引兵出大同,向西而屯。番兵见汉兵已出,亦尽出兵望大同,向东而屯。末及交战,二郎乘马,带八十人各立五色旗帜,分立于八方,旋入营内,调其余军,各依八方对面而立一定。嘱李曰:“临事勿惧,此良将对敌之第一要也。”李应诺。二郎遂退于营后,亲立大坛之上,左树一大旗,手中执一羽扇,跣足而立。番将陀摩呢见汉兵不多,不以为意,首出一将,直引番卒冲突而来。李引兵迎之,斗上二合,李即遁走入营。摩呢见兵败走,尽挥本部直捣汉营。但见人至营中,并不见一人。番将心中大疑,便引兵回,见四面狂风大起,飞沙走石,左冲右突,并不得出,被李擒之。后军见前军有失,倾营而来,那妖猴搨其腋毛,以口嘘之,漫天皆猴子猴孙,李当不住。二郎在坛上把香囊一扣,真人辄见于云头。猴精见了真人,即飞身乘云而上,来斗真人。却被二郎把扇一招,倏然南风大起,以旗轻摇,电火四发,那猴烧得无处逃生。番兵大败,死拥毛公望南而走。才到南谷口,被黄金拥着伏兵,顺风将火箭乱射,番兵带箭而逃走,风疾火炽,死者无数。急又望北而走,走到北陵,朱紫命了伏兵,尽插旗帜,金鼓齐鸣,番兵舍死直前,紫命尽点火炮,一齐从地而发,犯者皮烂毛销。那猴见势不得已,引兵望西北而走,李纵兵而追之,猴走至西坪险处,见前面尽是干柴,塞了去路,急欲回时,又被全胜各举炬将柴纵火尽烧,番兵死者不可胜数。后兵迫至,猴抢条血路,望西南而逃,走不上数里,番众死者十有七八,猴力穷尽,回视随从不上二十人,尽带伤损。猴心中思曰:“吾之所以不早逃去者,欲保全此众矣。今大众已死亡殆尽,吾复何顾之有?且轻身奔回国中,另作他图。”正踌躇间,忽见后追兵将至,再走数步,见前面汉将万敌又领一兵迎战,猴发大怒,奋力与战,战上数合,敌佯败,且战且走,猴招后兵随之,赶上半里许,转过一坪,番众尽陷于坑。猴见随从并无一人,乃踊跃飞腾而去。真人遣天兵追之,妖猴舍命而走。
二郎见番兵大败,乃下坛入于营中,见李将军追赶未还,命守营诸将将番将陀摩呢置于槛车之中。须臾,李领得胜兵马回营,各路埋伏兵将,一时俱到,各献首级。李命将各人登注于纪功簿,收兵回入大同。大劳军士,诸将论功受赏,一面差将陀摩尼并所斩首级,押送京师去讫。
二郎诣李贺功,李曰:“今日若非法师,则不佞几乎踵二将之后行矣!”二郎曰:“国家之福也,将军之威也,亦诸将之劳也。小道徒袖手观成而已,何能之有?”李笑曰:“孔子称孟之反不伐,不佞谓法师有焉。”二人相与欢甚,乃宰猪羊,设祭于真人炉前毕,遂设酒与二郎及诸将饮于帐中,各各畅饮,至醉而止。有诗为证:
同关试一临,虏骑落西城。
不料螳螂臂,敢当车辙经。
塞出边月近,战苦火云深。
登坛谈笑顷,蛮怪化灰尘。

第二十一回 黄毛公护番再寇
那毛公被火烧得皮毛皆烂,又被真人遣召天兵,追赶不已,遂变作一虫,藏于溺池畔青草之上,天兵追远不见而回。毛公心惊未定,不敢出首,臭气薰蒸,实受不过,乃轻缘向草尾视之,却被狂风一吹,坠于溺池之中,身首俱没,尽力一跃,才得上了池畔,一身中秽浊,臭不可言,欲入清水洗净,则浑身糜烂,痛不可当,只得取青草略拭,坐于石岩之上,腹馁气竭,乃仰天叹曰:“吾向者将兵数万,曾经此途而过,数日而抵同关,一战而擒二将,彼一时也,何等气势,何等威风。不想今日复经此途,片轮不返,只卒无还,不回西国,四顾无依,倘回去,就使西国王怜我而收之,亦何颜再受其报赛之勤?”叹毕,不觉凄然泪下。
正踌蹰不决,忽尘头起处,一簇人马飞奔而来,吓得那猴魂飞魄散,叹曰:“今如追兵再至,则吾命休矣!”翻身欲走,见来人马已近,回视之,见是西番旗帜,心中略安。须臾众至,乃酋长哒阿生也。猴一见便呼曰:“酋长从何处而来?今欲何往乎?”现了真形。阿生见其皮销肉烂,鲜血迸流,急下马扶之曰:“何将军形销而至于此也?陀摩尼将军今何在乎?”猴叹曰:
休说陀摩尼,鹤唳猿亦悲。
大同经火焰,肉烂复销皮。
哒阿生闻言大惊,曰:“国主得将军捷报,喜之不胜,恐师久粮乏,故特遣某赍送糇粮,不意全军覆没,无一生还,奈何,奈何!”猴曰:“吾本欲以身扶尔国,孰知反为尔国伤吾身,吾不任德,尔主亦不可任怨。尔可回报国王,我今再投强大之国,倘有机会,必为尔报仇。”哒阿生曰:“胜败乃兵家之常,何足为耻。倘将军自此而他投,使国王知之,不罪生之不善挽回者乎?况西番虽小,亦足以王,将军若肯回国,与王再振复仇之师,卷土重来,则今日之丧败,未必不可不以一旦复也。烈烈轰轰,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哉!”猴不言,久之乃曰:“今恐国王之不信我也。”哒阿生曰:“国主尊将军如天,敬将军如父,倚将军如太山,宁失数万之众,而不愿失一将军。”语罢,哒阿生强与一马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