遂接口道:”我也要问施小姐,既李大爷周济与尔,尔为何又被我哥哥接来舍下?“施小姐道:”我父名唤忠达,镇守山海关总兵,因无钱孝敬府上太师,太师矫旨,道我父克减军粮,将我父亲杀了,又将家私抄没。母子三人无依无靠,苦楚难言,要到宁波姑丈家去,谁知到此母亲病亡,哥哥又病得不知人事,没奈只得卖身。蒙李大爷周济,那时我也不知祸因,老道说错了话,只说有主顾,我那里晓得其中之事?及到府之后,才晓得令兄的主见要谋我为妾,我是愿为婢不愿为妾。我到府未久即闻小姐贤名,与令兄天差地远,我要来拜见又恐见绝,所以不敢惊动。“  花赛金道:“岂敢,难得小姐节行无亏,实为可敬,恨相见晚。  未知令兄的贵恙如何?“施碧霞道:”自从别时奄奄一息,不知近来如何,今要求小姐救我。“花赛金道:”慢慢想个计策出去便了。“心中暗想道:”可怪哥哥如此纵横,恶名传遍扬州,他父又死在我父之手,将来要报起仇来如何是好?也罢,必须如此如此才免此患。“乃道:”红花,尔去吩咐备酒,不可又被秋菊骗去。  “红花道:”晓得。“施碧霞道:”小姐,红花为人果然伶俐,小姐必然另眼看他。  “花赛金道:”不是他为人聪明知心贴意,我焉肯容他做此事?“施碧霞问道:”  何事?“花赛金遂将李大爷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。施碧霞道:”难得他知恩报恩,只是可惜断了卢家往来。“那红花已将酒席排上,二位小姐对面而坐,红花道:”  少爷请了医生来与丫头调治。“花赛金道:”尔要与他看抑不与他看?“红花道:”  羞人答答与他看则甚?将伤处去对诉医生说,问他取丸药,叫他开了药方,只须三五日就好了。“花赛金道:”这也使得。“  二人吃了一回酒,花赛金忽见施小姐两眼流泪,便问道:“小姐为河流泪?”  施碧霞道:“只为哥哥病重,举目无亲,不知吉凶如何,故此伤心。”花赛金道:“我到忘了,那晚李大爷与红花说五十两银一口棺木成殓夫人,又请医生去看施大爷的病,可有这句话么?”红花道:“丫头不知。”花赛金道:“不妨,我已将前事与施小姐说明了。”红花道:“既是小姐说明,我也不敢相瞒,果有此话。”施碧霞道:“虽然如此,不知他家人可肯用心办事否?”红花道:“这也不难,待我吩咐花云到玉珍观看个明白便了。”花赛金道:“奴家有句话要说,不知小姐可肯依从么?”施碧霞道:“小姐有话请说,奴家无所不依。”花赛金道:“奴家意欲与小姐结拜为姊妹,未知尊意如何?”施碧霞道:“这个不敢,小姐乃千金贵体,奴家何等之人,焉敢与小姐结拜?”花赛金道:“说那里话来,均是官家之女,这有何妨。”施碧霞道:“这个差得远呢,奴父不过一总兵,小姐令尊乃当朝首相,尊卑有别,贵贱有分,这断难从命。”花赛金道:“何必客套,彼此俱吃皇上的俸禄,有何尊卑之别。敢是小姐弃嫌我么?”施碧霞道:“岂敢,只是乌鸦不入凤凰群,野鸡难结金凤友。”花赛金道:“不必虚套,今日定要结拜。”红花也来相劝,施碧霞暗想道:“若与他结拜,将来如何报仇?也罢,到那时自有道理。”便道:“既蒙不弃,敢不从命。”花赛金见他肯了,心中大喜,对红花说道:“此时要办牲礼谅也不及了,快排香案起来。”红花闻言,遂将香案排了。二人对天结拜,各通了乡贯姓名年纪,施小姐大花赛金一岁,叫花小姐妹妹,花小姐小施碧霞一岁,叫施小姐姊姊。二人结拜为姊妹,一发相爱,重新入席饮酒。花赛金道:“姊姊如今只在我房中同住,等候令兄病痊一同回去,路费都在我身上。”施碧霞道:“多谢妹妹。”  却说赛貂蝉见施碧霞去后,即差秀琴去打听,秀琴打听的明明白白即来回报,赛貂蝉闻说着了一惊,道:“不好了。”  连忙往报与花子能知道。花子能一听此言,气得拍桌乱跳,大骂赛貂蝉:“尔这贱人,我将施碧霞交与尔,尔为何被他走了?  如今若有施碧霞来交我便罢,如若不然教尔性命难保。“赛貂蝉道:”少爷不必发怒,待我去叫他来就是。“话说完,急急来到花赛金楼上,连忙双膝跪下道:”  二位小姐救命。“施碧霞问道:”何事如此慌张?“赛貂蝉道:”少爷请施小姐回楼去,若是不去时便要杀我,望施小姐回去救我一命。“施碧霞道:”我已与花小姐结拜姊妹,不回去了,尔自去罢。“赛貂蝉道:”小姐啊,望尔好心救我一命,胜造七层宝塔。“施碧霞道:”不必多言,如今要我再到万香楼,除非红日西出,水向上流,我方再到万香楼去。“赛貂蝉道:”小姐啊,望尔可怜我一命,为尔而起,必要回楼去,一去了再来就不干我事了。“施碧霞道:”胡说,我主意已定,不必多言,若再在此惹厌,叫尔性命难保。“花赛金道:”红花,取宝剑来。“红花应声晓得,即时将壁上所挂的剑取下,双手呈与花小姐。花赛金将剑接在手中说道:”尔这贱人还是去不去?“赛貂蝉吓得魂不附体道:”小姐饶命埃“花赛金道:”谁教尔多言惹厌。“  赛貂蝉道:“是,再不敢多言了。”爬起急急走下楼来,又不敢去见花子能说施碧霞不来,心中想道:“如今怎么好?”想了一回道:“也罢,去求少奶奶,求他代我向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