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愚昧,比不得他们有仇有忿的。“谭忠大喜,随问:”那军师多少年纪?病得怎么样?“应道:”已有六旬,这病有些不稳,目今天气严寒,只怕要退兵了。“谭忠道:”既如此,我选将去追杀他。“孙翦道:”他若退兵,必有埋伏,不可造次。
莫若出其不意。黑夜杀他个片甲不返。小将情愿当先引路。“
谭忠道:“几时可去?”应道:“只要每日辱骂,自然病上加病,方可一战了当他。”
谭忠遂待孙翦以上宾,孙翦也就领着燕兵,到阵前唾骂道:“贼军师,敢出来与我战三合么?”铁芹凭高一望,孙翦指着又骂,只见军师望后便倒。不期营后树上老鸦大噪起来,随有军士打了一枪,群鸦盘旋于营上,只片刻,四散飞去。谭忠握孙翦之臂笑道:“此乃寇灭之兆,我今夜即发兵,克成大勋,当与将军共之。”于是命酒与孙翦及诸将共饮。起更之后,即发军令,刘保与华聚领马兵三千为前队,自与孙翦、阎细狼领马步五千为后应,令张黑胖驴紧守后营。孙翦绐之道:“睢水已冻,恐怕贼人偷渡,莫若紧守前营,方能截他来路。”谭忠道:“说得是。”随问:“你带来两个人,有些材技没有?”孙翦指着葛缵道:“这是识几个字,为我记帐的。”指着谢勇道:“他是个厨人,给我烹疱的。我有两个有些武艺的,因要解京,都被他们禁住了,哪个能到囚车跟前来放我呢?”谭忠越发深信不疑,就着黑胖驴随从过河,严守前营。
时甫二更,刘保、华聚点兵先行,孙翦又请道:“小将初到无功,愿为前驱。”谭忠道:“既如此,我同你与华聚在先,命刘保与阎细狼在后便了。”这总是孙翦要赚他入营,好结果他性命的意思。三更前后,已到王师营门,静悄悄寂无人声。
众军呐一声喊,砍寨直入,恰是个空的。谭忠亟叫:“中了贼计。”孙翦在后心一枪刺去,也是命不该死,正有管纛的林守备,在黑地里撞过来,中着他左肋而死。华聚挥军亟退时,四围伏兵尽起,火把无数,杀入寨来,大叫:“不要放走了谭忠!”
吓得魂飞魄丧,左冲右突,不能得出。看看手下将士,杀得七零八落。刘阎二人知主将被围在寨内,拼命冲杀进来,谭忠、华聚乘势杀出,背后孙翦大喊:“谭贼,你待往哪里走?”阎细狼咬牙切齿,舞刀来战,尚未交手,被庄次蹻侧首赶到,大喝一声,挥为两段。
谭忠乘空脱身,亟寻旧路,但见跨河五座浮桥上,烈焰冲天,却是铁元帅预先伏兵烧断,分头去劫他前后大营。营内葛缵、谢勇,在粮草堆内,也放起火来,照得四野通红。金鼓之声,震动天地。此时谭忠无路可逃,仰天叹曰:“中了他调虎出林之计。”随欲拔剑自刎,一小武弁亟止住道:“都督不用短见,此地岸高,马不能下,向北四五里,有沙滩可渡,我们疾去救应大营,尚未为迟。”谭忠随命引路去时,有数丈余沙岸,绝不陡峻,遂策马而下,渡过坚冰,没命的跑到大营。遥见火光中,总是济南王师旗帜,一将横担着开山大斧,当前拦住道:“谭贼认得我郭先锋么?”谭忠方悟枭首也是假的,随顾左右道:“斩不得他,如何脱身?”华聚应声当先交战,谭忠、刘保夺路过去,后面孙翦、庄次蹻追兵已到,华聚不够数骑,四面皆敌,为孙翦部下乱枪刺死。再向前追,谭忠去得远了,乃收军而回。时天已大明,两岸上及冰内败残燕兵,没了主将,抱头鼠窜,无处逃生。铁元帅竖起招降旗来,皆纷纷投拜。
此一回也,铁元帅分拨宋义、余庆,各领兵一千,埋伏寨之左右,庄次蹻领兵五百,伏于营之后面,俟谭忠来,同时齐发。铁元帅自领精兵二千,反去袭他睢水前营,俞如海领步兵五百,各负草束,分烧五座浮桥。火一起发,即回身砍入敌人前营之背,前后夹攻,使他首尾不顾。郭开山领步兵一千五百,去劫敌人后营,自有葛缵、谢勇在内接应,劫破贼营即便多立旗帜,以防贼人回兵来袭。其追逐谭忠者,止孙翦、庄次蹻二将,若宋义、余庆,仍掣兵接应元帅。兵马无多,用得神妙,破了燕师夹河两处大寨,斩了数员名将,成此大功,在钱芹可谓得伸当日勤王之志矣。燕兵十分之中,到有一半全被杀伤,与堕崖陷冰而死,其降者又有三分,随从谭忠及自逃去者,不足二千之数。
当下铁元帅与钱芹升坐中军帐,诸将士多来请功,献上诸将首级,共十余颗。唯俞如海活擒了张黑胖驴,分辨道:“我有老母在彼,乞饶狗命。”铁元帅道:“若然,你是孝子,可学王祥卧冰罢。”令剥去衣甲,裸体投于冰上,复曳上岸,五番而死。随拔寨前进。军士报后有敌兵,不知何处来的,铁元师等皆吃一惊。下回便见。第六十七回 一客诛都阃藩司 片刻取中州大郡
铁元帅登高阜一望,见有千余军星驰电掣而来,系王师旗号,乃是参赞军机监察御史沈宁闻,奉了军师严令,赍到秘计一函。先是铁元帅因燕兵夹睢水立寨,曾图其营制送上军师请示,今已破了敌人,秘函后到。不知军师主见却是怎样,拆开看时,有十二句云:坚冰可走,浮桥可烧,两岸设伏,齐攻并倒。春正六日,方进陈留,上元分兵,会合豫州。笔举大纲,舌陈条目,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