率领诸侍婢,顷刻携来,设独坐南向以待月君。月君道:“”诸神妃其外我耶?
南岳夫人道:“帝师在上界为太阴天子,在人世为中原女主,礼当南面。月君断乎不肯。元君道:”请以后土夫人北面相陪何如?“宓妃、瑶姬等齐声道:”这个辞不得了。“月君只得就坐。后土夫人又让了回,方才坐下。昭们是泰妃第一,穆位衡妃为首,余皆以次坐定。酒过三巡,月君见姬笑道:”此是帝师佳制,无人赞而自赞也。“月君再视之,乃是蓬莱阁宴会时制造一般,不觉失笑曰:”为法自蔽,一至此哉!“众神妃皆笑。
月君又曰:“前此亦偶然尔,何足为法?”瑶姬曰:“昔东坡之制品味,变偶然尔,后娄百年尚奉之以为法,必举东坡而名之。
何况帝师所造,比东坡更胜一筹,今即借以奉享,若云不佳,真乃为法自敝哉!“
月君与诸神妃等皆大笑。嵩夫人道:“妾闻得蓬莱阁上,众仙真以诗为令,亦可效尤否?”瑶姬道:“当晶做诗,今日做诗余,要不同些才妙。”月君道:“帝女可谓善化成法者。”
碧霞元君道:“以词为令固妙,但帝师驾幸嵩岳,而返游于月宫,是心怀故阙也。我等须要拟定词名,如《长相思》、《如梦令》、《月儿媚》诸调方许用,如用别调,与题意不合者须罚。”
上元夫人道:“若有不能作词者,或许仍以诗代,但要合得题意,也使得否?湘皇道:”若要诗代,必须作月宫词七律一章,庶与本题相合。“后土夫人道:”以词题而作诗,尤为韵事,不须再议,请帝师首介。“月君辞道:”此令原不分主客,须要争先缴卷为胜。“瑶姬道:”骊山姥之诗题,诸仙真皆不肯做。帝师当日是主,尚然首倡。今日之题,专为帝师梦光,若帝师不做,其谁敢先说梦话,竟当作真梦呢。“诸神妃皆笑。元君道:”帝师非梦似梦,似梦非梦,此中诗思,非想非非想。巷候大作开我心灵,庶几不落在梦想。“诸神妃夫人又笑,月君亦笑道:”人生一小梦,天地一大梦。我已落在梦中之梦,纵使却小梦,终不能超出大梦,穷竟是个梦想。“语未毕,衡夫人笑说:”帝师未做诗,先说法呢。“
于是月君弗辞,信笔挥《长相思》一阙,云:宴神仙,醉神仙,醉踏嵩山空翠天,冰蟾千古圆。
忆蝉娟,梦婵娟,梦到瑶台若个边,霓裳浩劫鲜。
众神妃看罢皆赞道:“珠玉有前,我辈燕石鱼目,敢相混耶?”瑶姬道:“不混些燕石鱼目,安见得隋侯之珠,楚宫之玉之美?请看第一个先混来。”遂题《如梦令》云:今夕霞消锦绮,秋水一丰如洗。河汉涉无梁,罗袜双双飞起。飞起,飞起,人致电瑶台深外。
青女续题云:嵩岳诸峰插汉,翠拂银河无浪。迢递隔瑶台,浩劫何人独上。独上,独上,只有帝师恰当。
阿香亦续题云:一片月华如水,冷浸神仙未醉。试问广寒宫,素女含情掩袂。掩袂,掩袂,只盼鸾舆返旆。
少女双续题云:万里碧空影倒,片月为舟鼓棹。欸乃向何方,水殿蟾宫近了。近了,近了,人在梦中一笑。
瑶姬道:“词极佳而结句有讽意,应罚大觯”月君道:“讽者,风也,合于六义。且属名句,又可警世,我梦中人当罚一爵耳。”小女道:“神仙之梦,即为真境,若忌梦字,请问帝女何以榷如梦令》耶?”瑶姬道:“这没得说,我亦应罚。”于是二人各饮一卮。后土夫人道:“我于诗词,不过暇时涉猎,未臻佳境,请作小令罢。”题云:眠,蟾光导我素鸾前。声哕哕,笑出蕊珠边。
湘皇道:“此不谓佳,谁其佳者?”即续吟云:鬐,绛河映我碧烟鬟。凌波步,踏碎玉钩弯。
元君道:“我亦效颦小令。”题云:猜,香风扶我上瑶台。霓裳奏,缥裳奏,缥缈渡河来。
虑妃道:“帝师原调人无各者,待我续貂,以博一笑。”题云:长相思,短相思,长短相思一首词,中宵梦不迷。
深非云,浅非云,深浅非云月殿文,玲珑坐玉君。
朋君赞道:“如此蕴藉,不减太白、飞卿,若康、柳诸君,皆可一概抹倒,何况拙作。”众神妃亦赞道:“彼此不用固谦,正是以貂续貂耳。”阿香戏道:“貂亦有成色。我看前半截,凡人亦可能用,咻好算个狐尾。”众皆大笑。虞妃立起向帝师道:“妾当日以歌舞事项王,从示牛弄笔墨,有吟诗作赋。请帝师恩罚。”月君道:“固尔,尔不敢敬,请坐罢。”青女道:“我不信。楚五作歌,夫人闻之而自殉,岂不知诗者耶?虞夫人不能答,面有惨色。衡夫人道:”知与行,原不差别,如妾亦久荒书籍,文思不属,亦愿罚。“嵩夫人道:”我亦同然,如诗不成,罚依金谷酒数,我三人皆照此受罚何如?“月君道:”二位夫人不但酌酒,且要令爱代作。“嵩夫人道:”彼自治且不能,奚暇为人代?令他遵帝师命各吟一词罢。“那端端、真真,心中早已做成,不好僭越,所以妨着。一闻此命,倒故意作想一番,同时皆就。题云:忆霓裳,舞霓裳,舞到霓裳更香,风生月殿凉。
看清蟾,开清蟾,开过清蟾闲复闲,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