毗了,就是人命案件,连我们见证一个也走不脱哩!”众仙师皆笑。月君各慰劳了几句,便道:“曼师说这头陀法术利害,如今请那位去降他?”鲍师笑道:“是个魔僧,只曼道兄有降魔之力,再请谁来?”曼师道:“你只信嘴儿胡诌,难道这钵盂锡杖是魔家之物?”鲍师道:“难道他泥丸宫内不是魔性之火?你降不得,你去请令甥女来便了。”曼师道:“从来只有以道伏魔,没有个以魔伏魔的。”
鲍师发话道:“治河的有以水治水之法,治病的有以火攻火之法。汉之张京兆有以贼攻贼之智。前此奎道人作祟,你就不肯去请刹魔,说是自坏体面。难道鬼母不是魔道中出身的?怎么就肯来劈死了他呢?”曼师笑道:“好个做媒的嘴牙,偏偏说来都是听得过的。”月君道:“鬼母尊在天阙,不好再渎?若舍了刹魔姊,更无可请。”就取留着的一茎青丝发出来,暗暗祷告。只听得霹雳一声,早已不在手中了。月君恐刹魔主径去收服头陀,又烦各位仙师仍向前去接待。曼师道:“若要接待,且把卸石寨的九仙台移去,也好坐坐,难道去站在空中不成?
就将来陪我的七宝阁,也还差好些珍宝哩。“月君道:”我在九仙台上另造一座七宝阁,送到无门洞天以作供养。“鲍师道:”老曼竟是无利不往的,那九仙台是天造地设的奇石,你就要僭据起来,只怕的少些福气。“曼师道:”老鲍好不知事,你看如今钦差出去,那个不赚注大钱回来?要照着我那样只够本的,也就没有哩!“月君大笑。
三位仙师便飞向九仙台上坐定,用出神通,连峰根拔起,从空飞去,轻轻的落下,正压在烧残七宝阁的基上,寂无声响。
毗耶那抬头看见,忖道:“怪道他们成了事,原有这些精怪会弄手脚。若在白日,决难了当,我且待他半夜,悄然将钵来盖下,待走那里去?”主意已定,仍然垂目而坐,佯若不知的光景。
且说刹魔圣主之发,犹如龙化之丝缕,夭矫凌虚,飞回宫内。刹魔已知必有缘故,遂在须尔山顶,运动神光一望,见有个头陀在座假莲台上,顶内喷出的火焰,其势纠纠而不纷乱,状若虬龙之蜿蜒,长有数百尺,腾掉于半空之间。刹魔道:“此火首毗耶那也,我正要收之。”又见对面一座高峰,玲珑雟槵,其巅构有层台,是曼尼、鲍姑、隐娘在内。时正月色昏黄,遂呼口气吹去,将九仙台罩住,如在铁瓮内一般。乃飞身直下阎浮世界,不刹那间,已在头陀火焰之上。刹魔主揭起翠霞裙,端端正正,将数千年豆蔻含葩的玄窍,对着他泥丸宫发火的所在,盘膝坐下,那火焰就灭了三分。随着焰火再坐下去,已减了一半。
头陀正在运用工夫,觉着火力渐消,心甚惊讶,却有一胞滚热的溺,满头满脸的撒将下来。刹魔早已坐在头陀顶上,溺还不绝,淋淋漓漓,灌注在前后衣领之内,遍身沾渍。脑门透进一股香气,骨软筋酥,缩做一堆,动弹不得。刹魔主随取出身边软玉红香夹袋,轻轻拎起,把头陀装在里面。回手一招,十数个魔女都来了,取了各种的法宝。吹口气,将九品莲台及一面大字牌烧个干净。才到九仙台上,黑气也没有了。
三位仙师连忙起迎,道:“我等知圣驾将临,在此拱候。”
曼师拍手道:“列位的眼珠还是盲的,不看这些宫女,各拿着钵盂、锡杖、赤乌镜、鹿角棒么?”隐娘道:“你看圣主一到,连莲台都没有了。”刹魔道:“亏你们叫什么仙眼,难道我在那边降这头陀,总看不见么?”三位仙师哑口无言。刹魔道:“这座台倒也天然,叫三四个魔女,快快抬去,安放在冠清阁右边。”
曼师道:“算是我送与圣主的。”刹魔亦不理论,径飞至月君宫内。三位仙师随后也到。月君忙起迎接,刹魔就南向坐下,道:“我们不必行礼,你且看看这头陀。”令魔女解开夹袋,呈上月君。月君看了,笑道:“恁船绒形,怎的十分狠毒?”曼师道:“帝师不见他魁伟雄壮的时候,狠放出毒火来哩!”随复递还魔女,接在手中,向空一抛,落下来,又是个魔女一脚踢起。
十来个魔女竟当作气球玩耍,道:“这个和尚,为何这般棉软,想是没骨头的。”众仙师皆大笑。
月君又起席称谢道:“前承姊姊赐我金银二百万,今又承大施法力,降此魔僧。”话尚未完,魔主即止住道:“我见了那些佛祖神仙,便生恼怒,就是见了嫦娥,方生欢喜。”曼尼接着道:“只因欢喜太过,连骂也不觉了。月君说是魔僧,不知甥女是魔什么?”刹魔道:“姨母弄嘴舌哩!石勒做了皇帝,下令犯‘胡’字者处斩。有一老臣奏对,言及五胡之恶,肆口毒骂,陡然想着犯了禁讳,叩头请死。石勒笑曰:”我的法令岂为汝辈老书生而设?‘赦之不问。今我妹妹至诚,与老儒生无异,难道我倒学不来石勒的度量?你们佛教仙教,如有人称为佛称为仙的,就说是信心。我是魔教,称我个魔王,岂不是尊重我么?“月君道:”非曼师言,不但妹子不自知其过,亦并不知姊姊圣德渊涵也。“即命女真们设席。曼师道:”不消杯酒酬劳,一座九仙台,也算得个谢议。“刹魔道:”那座石台,先说是姨母的,今又说是月君的竟有两位业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