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第嫌彼有扶桑杖一枝,恐觉费手。”曼师道:“是,是,是扶桑木,已被帝师劈开了。”遂令取来看时,果是此杖。后土夫人道:“彼下界之后,其同类都来讲授道法,如罗星授他赤瑛管,计星授他水精珠,炁星送他素霓伞一柄、玉叶旗两面。因所畏者唯寡人,群星又取扶桑木一节赠之,他就自恃无敌。今日应是败亡时候了!”随取侍女锦囊来,探了二枚土丸在手,向月君道:“这丸是艮土之精,收他水的;这丸是离土之精,收他本身的。”曼师卒然问道:“若扶桑木仍在他手中,夫人何以致之?”后土夫人道:“制扶桑者,是月宫娑罗树。故此说略费手些。”月群大喜,便稽首请夫人驾行。
夫人答道:“彼见了寡君,就要远循。帝师请往,我就在此收他。”于是月君与鲍、曼二师仍飞向旧处。
太孛夫人早已手握法宝,一股白浆水如弩箭离弦,激射将来。这边快,那边又快,一土丸从空坠下,化作一座土山,把这股水压在里面,四旁溅起好些水银珠儿,尽钻入沙土之内,不留一滴。孛夫人大骇。不知空中又掉下一土丸,端端正正的在顶上,也化作一座土山,把孛夫人压住,骨软筋酥,动弹不得。曼师随举扇子,向东西两台上轻轻一摇,可怜那些白鹤弟子,正如游丝没影,野马无踪。不知孛星何日归天去,岂料鬼母今朝下界来。试看下回分解。第九十八回 北平城飞玄女片符 榆木川受鬼母一剑
曼尼笑道:“泼水孛,而今压在当路,有甚脸面见人!待我送你一扇,也变只白鹤,师弟们一路登仙罢!”才欲举手,闻空中有声:“请曼师姑恕他,当明正其罪。”原来是后土夫人驾到。月君等鞠躬迎接,就同过那边台上。后土夫人谕道:“孛星孛星,你嗔妒之心太重,太阴星与汝本同类。在天上既已屡肆侵凌,今在人间,又大行凶暴。况且不奉玉旨,偷走下界,当得何罪?如能省改前非,朕当姑矜尔命。”太孛应道:“我性专恶同类的与我不同党,结下仇恨,万世不改的。除非将月宫让与我,就歇手了。”曼师喝道:“泼贱货,死在顷刻,还敢说此大话!”就当小腹下踢了一脚,正中玄牝之户。月君劝住,请于后土夫人道:“圣人以天地万物为心,何处容他不得?不与之较量罢。”后土夫人又谕道:“孛星,你看太阴星何等度量,尔岂不愧死?也罢,燕地所乏者水浆,小民甚属艰难,朕今敕授汝为此方水神以济其渴。毋使有虞,便是积累功行,他日尚可复职。慎之!慎之!”随着两侍女押送至桑乾山小黄河发源处安插。今燕地人所谓水母是也。
月君再拜而谢,微问土丸神化之妙。后土夫人笑道:“他用的水是炼成的水银,我用的土是炼成的艮土。艮为山,水银属金,本产于山土之内,以气相感而收之也。艮又居东北方,有一脉坎水在内,以性相孚而服之也。到太孛本身为纯阴之水,非纯阳之火不能制之。我所用者高土丸,土中有纯阳也。以天地论之,太阳为阳火,凡火为阴火。故太阳出而火焰无光,水泽之气亦皆消灭。至若阴火之不能制水,犹之乎炊沸汤而火气返从水气发矣。以人身论之,心火为阳火,肾火为阴火。故道家炼离火而成纯阳,一身之阴气尽灭。凡人则自少至老,心阳日减,阴火益强,而阴气愈盛,亦犹之乎炊沸汤而火气皆从水气化,阳气亦从阴气灭矣。所以制服太孛者,非止以土克水,盖取土中之离火,以制其阴邪发越。否则彼遂借日遁去耳,何能镇压其神灵哉?”月君又稽首道:“小童幸闻圣教。”后土夫人乃起辞命驾。月君等拜送之后,就在这三座台上安歇。
鲍师道:“老曼来,吾语汝,适才后土夫人以艮土收金,与我之用檀木收火,岂不是同一从治之法?汝何足以知之!从来水能克火,而今后土夫人讲的火能制火,这叫做反治。反治者,如药性中之相反者,亦可反用之而治玻老尼,老尼,汝又乌足以语此!”月君笑道:“正治、从治、反治总不越乎阴阳二气相胜之理。若只在五行生克上讲,岂能尽夫玄微道妙?”
曼师也笑道:“我只脱却二气外,跳出五行中,看这老道姑更有何说!”鲍师大笑。
早见两位剑仙与素英四仙姑并范飞娘等四女将皆来了。月君一面召令刘元帅进兵攻城,到夜半,同了鲍、曼二师去看北平城形势,以便指示方略。见城堵口排满的红衣炮、子母炮、轰天炮、神机炮不计其数,已知道收服太孛,早作准备了。月君谓二师道:“始作炮者,其无后乎?任是金刚,也经不得炮风一刮。用以攻城犹且不可,何况竟将来打人。这样东西可是打人的?大家拚着将士,化作肉泥便了,那六韬三略、六花八阵直可弃置无用,又讲恁么兵法!甚矣,末世人心之不仁也!”鲍师道:“廿四年前,蓬莱阁上九天教主赠有符囊,大约为此。”月君应道:“我亦想着。噫!玄女娘娘早虑着王师大难,真圣心也。”随返至台上,取出锦囊,向北叩首,然后启看,内有小玉箧,藏着龙蛇符篆三幅,蝌蚪篆灵咒一幅,众仙师皆所未见之物。月君乃九叩首谢过,然后向着北平城焚化符咒。就那火焰飞处,一声震雷去了。曼师道:“原来是遣雷神打碎这些炮。”月君烦隐娘往视,回报炮位皆安然不动,正莫测其妙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