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,合家都来跪拜求救。月君宣谕道:“尔女骨髓已枯,我有玄霜仙丹一粒付汝,可活女儿之命。今且藏匿别处,待我降妖。”
月君乃变作端姑形相,坐在卧房。才到黄昏,霎一阵冷风,从窗外透人,一个白面文人,端端正正站在面前前,叫声:“心肝妹子,为何今夜不在床上安卧?”就俯身来搂抱。月君乘势一把揪住耳朵,按在地下,左脚踏住脖子,口内吐出青丸,盘旋欲下。那妖却也通灵,知是神剑,大声哀叫道:“我已修炼八百余年,求饶我一命,自有报效;处。”现出原形,却是一个马猴。
月君不怕他逃走,就放了他,叫跟人中堂,剑亦飞舞而出。
宾鸿等莫不大骇。月君喝问马猴:“你这孽畜,淫污闺女,合当斩首!”猴精战兢兢道:“愿伸片言而死。小畜雄雌两个,在峨嵋山修道。母猴出林游戏,为唐朝天使高力:所获,献于明皇。贵妃娘娘甚加怜爱,以碧玉环系其项下。后安禄山反乱,母猴逃匿慈恩寺,皈依老僧数年,忽然去了。至代宗时,有个官员孙恪,赴任岭南,同夫人过峡山寺,适见老僧亦在寺中,遂将手指上玉环一枚奉献,稽首云:”我思故侣,今当永逝。‘长啸一声,腾身林杪,倏尔不见。那猴各处云游,来寻小畜,竟不能遇。至元末,悒郁而死。今端姑乃我猴妻转世,夙有姻缘,是以来做夫妇。不然,鬼神亦不容也。“月君见所供的话,史传及志都有其事或是前因,亦未可定。又诘问道:”夫妇当加恩爱,何故迷他至死?“猴精道:”小畜原欲摄其魂魄归山,永作伴侣。今遇金仙,想已数尽于此。“月君又喝问:”孽畜!
尔窟穴在何处?“猴精答道:”在太白山盘槐洞。“月君向要寻个洞府,遂喝道:”尔必有羽党!姑饶尔命,速为前导,我要到这洞中去。“那猴精一个筋斗跳上半空,月君分付宾家:”可将米升许,喂我鸾鸟。“然后驾云。见猴儿去得远了,轻轻一纵赶上。猴精已到洞前,道是走脱了,抬头看时,月君却在他顶上,猴精便一溜人洞。
原来这洞在石壁半腰,进洞去就落下二、三丈。洞口一株大盘槐,那曲曲折折、盘盘旋旋的枝干,正挡在洞门口,从来无人可进的。月君运神光往里一照,见有许多猴子,磨拳弄掌,像个要拿人的。月君道:“这孽畜到了家门口,大起来了,到在那里暗算我哩。且显个神通与他看。”遂到峰顶上,将身往下一坐,石势割然分开,直到洞底、正当拐弯曲折之处。那些猴儿见洞顶开了个大窟,惊得呆了。老猴、小猴三四十,罗列跪下。月君道:“我饶了你这孽畜,到怀着歹心,这次饶不得了!”猴精抵死强赖道:“小畜正要率领儿孙出洞口来跪接,并无他意。”月君喝道:“你始而急纵筋斗,并不为我向导,是有脱逃之心;既而急溜人洞,安排众猴,是有坑陷之心。《春秋》诛心,罪当斩首!”就取腰间鸾带抛去。但见老猴遍身缠缚了,一刻紧一刻,一刻痛一刻,熬受不起,哀呼:“菩萨饶命!”众猴皆环列跪求。月君道:“我今要鞭这老猴,你们肯动手么?”
众猴齐声:“愿动手。”遂令到洞外,折取大柳条数根,叱示马猴道:“姑不用诛心之律,只就现在脱逃,也该重鞭一百!”十多个猴儿替换行刑,打得两腿鲜血淋漓,浑身绳束直切至骨。
猴精痛哭道:“小畜今已不得活了!若菩萨肯发慈悲,把我算做文殊的象,普贤的狮子,二郎神的狗,玄帝祖师的龟蛇,收留小畜,皈依座下,悉听指使,且得正果,此恩万劫难忘。”
月君道“畜生才有些真心了。”将手一指,绳带脱下。猴精遍身骨节,酸痛难忍,只得匍匐向前,叩首跪着。月君与之摩顶受记,赐名“马灵”。分付道:“自后果能志心皈礼,只在洞中修行,不几时便来超拔汝等!”遂飞出洞门,马灵率群猴俯伏叩送。
月君一直竟到宾家,见彩鸾尚在啄粟。看官,你道鸾应爱吃粟么?因是大雄鸡变的,所以喂之米粒,就是天书第七卷“变化有情之物”妙法也。宾雁家中男女拜问猴精下落,月君道:“我已锁在洞内。”宾鸿又跪献白金一千,以表微敬。月君道:“我岂受谢的?闻得尔能使大刀,可教演徒众百人,皆精此艺,别有用处,这就算你报效了。”宾鸿道:“不难,二百也有。”
月君随御鸾鸟,雍雍而去。时曼师亦已到在董家庄,就与鲍师、素英、寒簧出迎,众皆跪接。月君道:“曼师来得正好!烦请教寒簧法术,并留素英在此为伴。”又谕董彦杲:“妆可令部下各习尔等武艺,务须兵将一律。”彦杲等领命。
月君遂同鲍师回至家下,与老梅婢等略说大概。柳烟儿道:“这样灵猴,可以放在玄女道院管门。唐诗云‘解语老猿开晓户。’”老梅道:“院中也有端姑哩!只好‘白猿长守洞天书’。”
月君道:“是。此洞无人可入,何不把这些金银军器运到洞中,饬令看守?此小城内大不便也。”鲍师曰:“然。”随令老婢等整顿束缚起来。呼召神兵力士,从空拣去。月君与鲍姑都到洞中,命众猴逐件安放妥当。那洞尽头处,有个盘大的穴,透下天光,如井一般,人谓之“风穴”,却不晓得带着弯曲,通于洞口,两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