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天不老(见四月十八时报梅花落小说中) 可以处家庭 可以入学校 攸往咸宜 而今而后乐陶陶 新也好 旧也好 好好好
  莺娘唱到结穴的好字,雪雁又接唱道:
  好女儿 好好好 二万万同胞 废物废物 普受了讥和诮 不出闺门躬作操 没世枉劬劳 事事服从 自贱自苦还自挠 那比得我辈青年 表面居然受女教 上海兜兜福不小 新舞台 陈列所 一览无余 早经走几遭 东西荟芳 领略花围 与翠绕 怕不是新学名誉 继长且增高 好好好
雪雁也唱完了,红鹦想要轮到我压末的小妹子咧,就按了G字调,高声唱道:
  好女儿 好好好 二十世纪新风气 雌伏雄飞 端的女中豪 某总会 品品萧 一曲琵琶 胜比风琴妙 潇湘蘅芜 大乔与小乔 个中阿娇真个娇 我便化作男儿 也应魂为销 男女界限破除了 运动自由 主义坚抱牢 酒地花天 及时行乐最逍遥 偌大幸福 大幸福 如今分半属吾曹 好好好
唱至此,黛螺的琵琶声也戛然而止,一番当歌醉酒,作乐陶情,不知不觉,房间里电灯,渐渐的发亮了。正是酒阑席散时,忽闻一阵子詈骂声,殴拳声,砰砰劈拍,闹得马仰人翻,沉鱼等姊妹四人,不免吃一虚惊,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十回 设分会选婿订规章 办毕业上书求奖励

  却说鱼雁、莺鹦四姊妹,同在东荟芳大吃花酒,相近散席,一片打架,闹了起来。沉鱼慌问道:「呀,何处喧嚷,好奇怪啊。」黛螺道:「莫非又是铜钱打滚了?」沉鱼顿了一顿道:「花元公,我懂不得你的话咧。」黛螺笑而不答,雪雁道:「鱼姊儿,等我去看他一看,便知端的呢。」沉鱼点点头,道了声好,雪雁慌离坐席,出房门向对面瞧了一眼,只见个矮矮胖胖三十多岁的半醉黑男子,和一位美秀而文、金玉其外的少年,大家扭住胸窝,滚做一团,旁边一个很标致的粉头喝劝不理,便把两个人各给他一把耳根,揪得他们似临杀的猪罗罗,连连叫喊。正在这个当儿,楼下龟子蓦地里又大呼客到,霎时楼门口跑上来两位官儿模样,都是头戴尖顶帽,鼻架金丝镜,长长的一对老头儿直闯入对面房里,那矮胖子和美少年,好像鼠子见狸猫,吓得慌慌张张,躲避不及,两老儿大发雷霆,「畜生畜生」之声骂不绝口。幸得知趣俏大姐走过来两记背心拳,和两老儿毛手毛脚,插了一会子的趣,才算扯谈开来。那惯泼醋的东西,自然乘隙脱逃,双双溜下扶梯去了。
  雪雁瞧他们诸般丑状,万分好笑,然究不解彼等与两老有那样关系,因何一怕至此,及问了黛螺,方知两尊胡涂老,一个是某局总办童醉心,一个是某银行经理钱必贵。那黑而胖的,乃钱必贵的侄少爷,美而秀的便是童醉心的三公子。今朝父子叔侄钻在一只裤脚管里,莫怪醉心、必贵要板板面孔,正正名分,摆出些长辈势来了。沉鱼、莺鹦闻知此话,都笑得肚肠也隐作酸痛。雪雁道:「总算他们尊卑长幼,还讲一点规矩呢。」
  说着外场忽捧着一张局条,兴匆匆送上楼来,黛螺接了一瞧,笑道:「嘎,张二大人又在西敦仁里请客了。」沉鱼见于局条到来,便招呼红鹦、莺雁别黛螺欢散而归。跑出东荟芳,但见车马纷驰,重重迭迭,就随随和和,喊出四部人力车代步回校。
  这时候昌中校门尚开得直荡荡咧。沉鱼、莺娘与雪雁、红鹦一辈子都玉手相搀,分作两排儿,紧紧入栏栅门,弯兜曲折,经过阅报室,则数盏电儿光皎皎胜如明月,内坐一人,斌媚若处女,丰神倜傥,不减魏征,手拿时报在电灯下细视,且看且笑,沉鱼探首问道:「呀,那个在此看报啊?」那人儿方抬起头来,答道:「是我鹏大哥。」沉鱼道:「啊哟哟,原来徐先生。」后边莺娘、红鹦、雪雁也一齐叫道:「徐先生,徐先生。」徐鹏飞道:「好妹子,你们再不必叫我先生了,还是兄妹相称的好。」沉鱼道:「咱们认不起你只般的大哥哥呢。」语毕,彼此笑了几笑。
  徐鹏飞道:「好妹子啊,我望久你了,你今儿到那里去的?」沉鱼道:「吃花酒。」鹏飞扑嗤一声的笑道:「休哄我,花酒不是你吃的。」沉鱼道:「不信便罢。」说着就要想走,鹏飞道:「好妹子,来来来,我给件好东西你看。」沉鱼回顾道:「我也不信。」鹏飞道:「孙子来骗你,妹子啊,来呢。」沉鱼听他这两句话,方才回了转来,笑道:「那一件好东西,倘然给水晶木我扛,你怕不怕鸣鼓而攻么?」鹏飞道:「喏喏喏,你瞧这一段新鲜新闻,可算得增长学识的好东西呢。」言际执报纸以示沉鱼,沉鱼呆了一呆,惹人怜爱的如玉娇容,顿然变色。鹏飞会意道:「妹子们,且坐了,趁此天时尚早,待我把新闻演说一遍,譬如多上了一小时的夜课,好呢不好?」莺娘道:「岂有不好的道理,姊妹们大家坐坐,别扫了徐先生的兴啊。」于是鹏飞居中,鱼儿、雁儿、莺儿、鹦儿一条边坐在洋式小藤椅上,鹏飞开谈道:「方才说的新闻,便出现在江西省城里,有个留学毕业的浙江女士,叫做张维英,才也高,貌也美,年纪也彷佛十七八,单只缺少个乘龙快婿,因此特别发起设个前此未有的会儿。妹子们试猜猜看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