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浙潮争似广陵潮。“其《天仙子》词云:”文姬远嫁昭君塞,小青又续风流债。也亏一阵黑罡风,火轮下抽身快,单单别别清凉界。原不是鸳鸯一派,休算做相思一概。自思自解自商量,心可在?魂可在?着衫又捻双裙带。“与某夫人书云:”玄玄叩首沥血,致启夫人台座下。关头祖帐,回隔人天。

  官舍良辰,当非寂度。驰情感往,瞻睇慈云。分燠嘘寒,如依膝下。糜身百体,未足云酬。娣娣姨姨无恙。犹忆南楼元夜,看灯谐谑。姨指画屏中一凭栏女,曰:“是娆娆儿倚风独盼,恍惚有思,当是阿青。‘妾亦笑指一姬曰:”此执拂狡鬟,偷近郎侧,将无似娣。’于时角彩寻欢,缠缠彻曙。“

  宁复知风流云散,遂有今日乎!往者仙槎北渡,断梗南栖,信语哮声,日焉三至。渐乃微辞舍吐,亦如尊旨云云。窃揆鄙衷未见其可,夫屠肆菩心,饿狸悲鼠,此直供其换马,不即辱以当炉,去则弱絮风中,住则幽兰霜里。兰因絮果,现孽谁深。

  若便祝发空门,洗妆浣虑,而艳思绮语,触绪纷来。正恐莲性虽胎,荷丝难杀,又未易言此也。乃至远笛哀秋,孤灯听雨,雨残笛歇,谡谡松声。罗衣压肌,镜无干影,晨泪镜潮,夕泪镜汐。今兹鸡骨,殆复难支。痰灼肺然,见粒而呕,错情易意,悦憎不驯。老母娣弟,天涯问绝。

  嗟乎!未知生乐,焉知死悲!憾促欢淹,无乃非达。妾少受天颖,机警灵速,丰兹啬彼,理讵能双。然而神爽有期,故未应寂寂也。至其沦忽。亦匪自今,结缡以来,有宵靡旦,夜台滋味,谅不殊斯。何必紫玉成烟,白花飞蝶,乃谓之死哉!

  或轩车南返,驻节维扬。老母惠存,如妾之受。阿泰可念,幸终垂悯。畴昔珍赠,悉令见殉。宝钿绣衣,福星所赐,可以超轮消劫耳!然小六娘竟期相矣,不忧无伴。附呈一绝,亦是鸟死鸣哀!其诗集、小像,托陈媪好藏,觅便驰寄。

  “身不自保,何有于零膏冷翠乎!他时放船堤下,探梅山中,开我西阁门,坐我绿阴床,访生平于响像,见空帏之寂。

  是邪?非邪?其人斯在。嗟乎!夫人冥明异路,永从此辞,玉腕珠颜,行就尘土,兴思及此,恸也何如!玄玄叩首叩首上。“

  后附绝句,云:“百结回肠写泪痕,重来唯有旧朱门。夕阳一片桃花影,知是亭亭倩女魂。”生之戚某,集而刻之,名曰《焚余》。

  张山来曰:红颜薄命,千古伤心。读至送鸩焚诗处,恨不粉妒妇之骨以饲狗也。又曰:小青事或谓原无其人,合小青二字乃情也。及读吴□《紫云歌》,其小序曰:“冯紫云,为小青女弟,归会稽马髦伯。”则又似实有此人矣。即此传亦不知谁氏手笔?吾友殷日戒仿佛忆为支小白作,未知是否?无从指实,姑阙疑焉。

  普依祠粤东女子,往往于未嫁之先,拜结姊妹,誓以十女尽嫁,方与夫同房,名曰金兰盟。后若有先嫁者,朝拜花烛,夕拒欢床;其夫欲谐伉俪,结束衣束,坐以待旦。三朝即吵归宁,与之归则豫,否,或投水,或悬梁,或馁或刎,舍此一命而后己。

  死之日,群姊妹哭尽丧,设牌醮荐,誓不出嫁。亦有一女死而九女俱死者。此等恶风,父母虽严加训诲,而不能革其痴心;有司虽剀切示诫,而不能挽其恶习。

  惟闻香山小黄圃司翟小尹,调理兹土,见石岩上、树萌下,类多木主,风雨飘零,蝼蚁剥蚀,询之甲长,曰:“谁家木主,虽无子孙,亦有族姓,胡为任其抛掷郊野也?”甲长曰:“此乃金兰会中之女也。一誓千金,之死靡他。当其死时,结盟姊妹以其有义而隆祀之。迨后姊妹俱亡,岁时伏腊,谁记忆之?

  其兄弟子侄皆厌恶之,于是弃诸郊野。日积月累,故有如是之多也。“翟小尹性本慈祥,始闻其言,深为痛恨,继想其形,心起侧怛。爰损廉创建小祠,饬役于治里之中,尽检而入之于祠,名曰普依。陈肴设醮,且为文以祭之曰:”女归男室,遵礼守常;轻夫重盟,背经坏纲,焉有十女齐作鸳鸯?一言为誓,铁石心肠,亦知许字,命在高堂。朝拜花烛,夕拒欢床;保兹洁体,结束衣裳。欲归不与,秉隙悬梁,众女闻之,同赴陌常烈非所烈,例难表扬;封窆而已,了此痴肠。既无夫妇,何冀后昌,虽设神主,岁时何望?无怪日久,弃兹道旁;号风啸雨,情殊可伤。昔因倔强,今有凑凉;九原抱恨,追悔莫偿。我心恻然,爰创小堂:孤魂无主,凭式有方;默醒愚昧,安乐中央。

  谨具庶馐,束帛焚香;灵其鉴兹,来格来享。敢告。“翟小尹复为置产,添设春秋腊底三祭。此嘉庆十九年事也,迄今已四载矣。乡邻无复有投水缢死事。昔者吾友常云:”某处有房一所,盛传有缢死鬼,无人敢居。一生曰:“吾素不畏鬼。‘整衾宿焉。睡至三更,听飒飒有风,视灯火转碧,灯前立有艳妆绝色妇人。心思是房久空,妇从何来?此即人云缢死鬼也,吾当瞷其如何迷人?逾时,妇近帐前。生启帐出,假作哀苦状。

  鬼即持竹圈一,令由圈中视之,内有楼阁殿宇,画栋雕梁,奇榭曲栏,灵池碧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