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模样竟相仿佛。那个小厮粗粗实实,行动言笑与牛质一般。这牛质心中也常想:“奶奶所生之子虽类胡旦,但苟氏极美,母美儿子亦美,自然之理。”他并不疑有别故。但红梅之子全像自己,既从小不认,大了如何相认?只得罢了。这小子就服侍牛耕。每每他主仆在一处,这家中的妾婢以及下人,无不暗暗指指搠搠的谈笑。他一家皆知,街邻因而知道。所不知者,就是牛质与牛耕假爷儿俩人耳。这妾婢们都感苟氏相待之恩,且事关重大,谁肯做冤家说破?
  这日,你道牛耕为何毒打这小厮?牛耕向人家寻了一个小哈叭狗儿,每日叫这小厮抱着。此日偶到大门外,不妨那狗一下跳在地下乱跑。恰值街上一条大狗赶上,一口咬死了,所以牛耕怒恨打他。且说牛质自苟氏得子之后,他常常得意,念那两句古语道:
  无官一身轻,有子万事足。
  向妾婢们道:“这两句刚刚合着我了。”喜乐非常。又过了二三年,有一个私窠子计氏,生得甚美而骚。他有一个癖好,凡与男人交合时,单要弄他的后庭,不喜干他的前面。他有一番的讲究,道:“男子中坚久长大者少,短小不济事者多。果然阳物大,本事好,在前面盘桓,自然有许多的妙境。若遇那短小而不济者,不但弄在内中全无知觉,且正在兴浓之时,他忽然中止,真使人心中十分难过。至于后路,男子中大也可,小也可,长久固佳,快亦无碍。那快的,他耸完了,我心中亦不觉怎么。遇着长久而大者,不但其乐无穷,即前面亦有乐处。因此十次之中倒有八九次是走后路。”他又有许多的妙想,恐有爱洁净的人嫌此地秽污,设或有粪屑带出,岂不为人憎恶?临弄时,他将紫菜木耳用水泡软,拌上许多铁香末,先填入后庭中,同人弄时,不但一点秽物带不出,且抽得有许多香气扑鼻。有一个赏鉴家取辽懿德皇后的《十香词》内一首道:
  解带色已战,触手心愈忙。
  那识罗裙内,消魂别有香。
  就把“别有香”三字做了计氏的雅号。牛质闻得“别有香”的盛名,去嫖了他几夜,果然枕席之上妙技超群,心爱至极。用了将千金弄了他来作妾,以供后庭之乐。只交七个月,便生下一个女儿。牛质暗想道:“我自得了他,只在陆路驱驰,从不曾水门来生,何得忽生此女?”虽知这娃娃来路有些不明,因没有多的儿女,也就葫芦提认了。反向人拿话掩饰道:“人说了七成八败,七个月生的颇多,多是八个月的养不大。”因计氏叫做别有香,这女儿是他生下来的,可接了下一字,乳名香姐,家人都称为香姑。可笑这牛质自己的亲骨肉明知不认,倒作了家奴的儿子,却拿这一男一女两个杂种当作亲生。岂非天斩其嗣,以偿贪淫之报耶?且按过一边。不知邬合如何去邀贾进士、童财主,与宦公子如何相会,这贾进士与童财主叫甚么名字,是何出处,要知道他的事迹,再听下回分解。
  
  第八卷 贾文物借富丈人力竟得甲科 邬帮闲迎宦公子竟走邀富贵
  附 魏忠贤履历新奇 阮大铖家庭特异
  话说那邬合见那少年打小子,虽听那老儿说了两句胡涂的话,心中猜详不出,也不便再问,就顺便先到贾进士家来。这贾进士名文物,乃贾翰林之子。贾翰林名字叫做贾明,做过一任主考。年老无子,致仕家居。前妻王氏早故,后娶了一个莫氏续弦。到七十岁上才生了这贾文物,正合着苏东坡的二句道:
  圣善方当而立岁,顽尊已及古稀年。
  他这样年纪才得了这个命根,夫妻爱这儿子视同至宝,自不必说。七八岁上请个老师教他,倒也聪明。只是一心务外,不肯读书。他父母又恐拘管坏了儿子,就事只假推不知。贾文物到十岁上就会作怪,看见家中妇女,无人处就去抠抠挖挖。丫头仆妇们去溺尿,他就躲着张看。人见他年小,也不理论他。莫氏知道了,恐他年幼,一时间有无耻的妇女破了他的童身,以致生疾。况那个贾老儿也是个挂名丈夫,八十岁的人了,起坐还要人扶,哪里还有风流的兴致?遂留了两个大丫头服侍他,只带了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叫做含香,搬到西屋另住。带着儿子,每夜卧在身傍。
  又过了二三年,此时贾文物交十三岁了,竟知识大开。这含香丫头也十六岁,生得娇模娇样,颇有几分姿色。他背了母亲的眼,就皮着脸同这丫头打牙撩嘴的顽戏。那丫头也是有知觉的了,起先还怕主母知道,后也就渐渐胆大起来,也回嘴回舌的调笑。那贾文物久要下下手,他想尝尝这蛤蚌的滋味,怕她不从,故不敢轻动。今见她说说笑笑的回言,乘机就搂过脖子来亲个嘴。那丫头也不啧声,只把头扭着笑笑走开。或把他手上轻轻拧一下推开了,并不言语,总是那半推半就的光景,心中已判了个肯定。贾文物知道好事可成。
  一日晚间,因他父亲痰火上来,他母亲照看着,却三更时好了些,方才就寝。熬了夜的人,上床睡着犹如小死。他却留心静听,见母亲睡熟悄悄退出被来,爬下床,摸到床后一张矮榻上。那丫头也因辛苦了,沉沉睡熟。他上床将被揭开,替她轻轻脱了裤子。摸着了此物。光光滑滑一条细缝,用指头挖挖,紧紧揪揪。他此时虽然爱极了,那心中却扑扑的跳,还怕她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