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等看热闹。
  且说华丽而痴蠢的这位公子,他是凤阳总督马士英的令嗣,名字叫做马台。天生的一个奇物,一毫人事不知。吱着个舌头,不但说的话人不十分懂得,而且连说还说不全。吃饭人给他吃就吃,若不叫他停住,就尽着吃个不休。要不与他吃,他也就罢,也并不知要。总不知什么叫做饥饱。譬如吃东西,人一时偶然忘了叫他住嘴,他直吃得肚腹胀得膨鼓,定吃完而后已。穿衣亦是如此,也不知什么叫做寒暑。亏他一个乳媪养氏怜他,到了这样大还像孩提般看待。早起晚睡,吃饭穿衣,还是她照看。
  他父亲马士英系贵州人,马士英之父名唤马达,也还是个浑厚的老儒。中年乏嗣,要娶妾无力。恰好有人家卖的一个苗婢,有二十多岁。那家因她作什事都不懂得,又是一个乌黑的丑脸,憎嫌她,拿出来卖,价钱甚廉。马达要图她生子,原不取她容貌,遂买了收用在身边。刚进门一年,遂生了马士英。却有件奇事,这苗婢一般腹中也会怀胎,阴户也知诞子,也知乳哺,却举动说话与人大别。是俗语说的:九分银子打了十个银娃娃,连一分人气儿没有。
  这样个蛮物偏有好阴户,她生的这马士英,也竟能中举中进士,又还做官,而且做头宦。虽如此说,然而与中华妇人所生者到底有些个别。何以见得?马士英生性奸贪苛刻,那种奇异心肠却大异于人。譬如人说他坏,他知道了,更要坏得尽情。人说他奸,他听得了,定然奸到至极。当日人说王安石性拗,他生来是这样个牛性倒还罢了。这马士英却又有古怪处?他一生难道就无丝毫好处。设或有人称念他好的,就更该好了。他却决不肯照那好处去行,定要改坏了才罢。这岂不是异乎于人?这马士英颇生得聪明,十数岁就在庠。他二旬之外父母皆故,只他同妻蹇(jiǎn)氏,并一老仆妇,同一个小厮阿呆,四口过活。这阿呆就是他生母的侄儿,也是个苗种,同马士英嫡亲姑舅弟兄。因他是异类,便把他一半当仆。
  说起这阿呆来,比他那姑娘老苗婆更蠢。真呆得出奇,一些人事也不懂。蹇氏见他呆头呆脑,耍他道:“你拿一块炭替我洗白了来。”他当真拿一块去洗。从早至晚,洗得粉碎。拿了些碎末来,向蹇氏道:“我洗了一日,都洗破了,也不得白呢。”蹇氏忍不住大笑。一日吃鸡,剩了些给他吃。蹇氏道:“你吃这鸡这样的好东西,仔细掉了耳朵。你拴着再吃。”他果然拿根线拴着才吃。吃完了,摸了摸,向蹇氏道:“奶奶,我的耳朵没有掉。”蹇氏笑向马士英说知,以为取笑。不意马士英听了暗暗欢喜。你道为何?马士英在外县处馆,一年只端阳、中秋、年下回来数日。这蹇氏生得貌既妖烧,性又淫荡。马士英常不在家,恐她少年嫩妇,做出些偷期的事来。见这阿呆呆至于此,尚有何虑?便叫他在堂屋中睡。不但不防他偷这嫂主母,且恐蹇氏偷人,叫他做个隘屄使者之职。这蹇氏性极好淫,马士英不但孽具鄙猥,且本事甚是不济。他出去处馆,三分是为糊口之计,倒有七分是躲避差徭。故马士英喜阿呆之呆,可无后患。
  且说蹇氏向日马士英未出去教馆之先,虽夜夜在家,也不能满她之欲。自从他出去之后,创了个新奇异想。云贵有一种土产的黄萝卜,粗细虽与胡萝卜相等,却长将一尺。他每日买两根粗大的,刮得光光滑滑,留为夜间取乐之具。每到得趣的时候,呼曰“黄心肝”。黔中天气暑热,这萝卜四时不断,她守着这姓黄的假夫,倒也不生他想。一日,六月炎天,她夜间与那老黄消遣了一会,未免自己费力,汗出如浆。叹道:“宽内心肝无权则可,若论守常之道,如何及得那肉宝贝?”偶念及此,欲火炎蒸。忽然口渴,要些凉水压一压。
  她住在东边房内,那老仆妇在西厨下睡。叫了几声,不见答应。夜静更深,浅房窄屋,又不便大声喊叫。只得起来,披了一件长衫,拿着灯到西屋去取水。刚出房门,不想那阿呆赤条条睡在一条春凳上,正腰中一个阳物竟有六七寸长,又粗又大,横拖在腿上。塞氏一眼瞥见,由不得浑身一麻,轻轻走到跟前,拿灯照着,细细赏鉴。越看越爱,此时口不渴,心里反劈劈的往上撞起来,脸上如火烧的一般。暗忖道,不想这个呆人竟有如此奇物。我若偷上了他,不但有许多乐境,且夫主决不动疑,岂不大妙?才要伸手去推他,忽然心中一愧,道:“虽如此说,到底不好意思,忍忍罢。”也不取水,仍走回房。刚要上床,那心中像有根绳子拴在堂屋里一般放不下,又拿着灯走出来,又照着细看了看,才要伸手去捏捏,又忙缩住,道:“不好,恐或有人知道怎么处?”方才转身,忍不得又回头看了看,此时欲火如焚,也顾不得了。便走到跟前,一把将他阳物攥住。
  那阿呆猛然惊醒,灯光下见是主母,吓得几乎要哭,说道:“我再不敢了,奶奶饶我罢。”蹇氏笑着悄声道:“不许做声,跟我去,有话问你。”他爬起来,蹇氏攥着阳物不放,似牵牲口一般,到了房中。将灯放在桌上,到床沿上坐下,笑着问他道:“这东西叫做什么?”他道:“叫做鸡巴。奶奶饶我罢,我再不敢了。”蹇氏又笑问道:“你这样大了,可看见过穴没有?”他道:“我不知道什么叫穴,鸡我倒认得。”蹇氏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