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然蔽去,邹氏一惊,却是醒着,又像做梦,呜呜的哭了一会。天明起来,两三日都没一点精神。果然此后再不来。
  光阴似箭,不觉十月满足,邹氏生了一个女儿。那小阴上有段肉盖住阴门,却与男孩子毫不相似。邹氏想那仙狐的话,一丝不谬。说这女儿后来奇淫,就起他个乳名叫做奇姐。
  这奇姐到了十四五岁,生得妖丽非常。他下身那一段肉,长得有一虎还粗,长有六寸,间或硬起来时,只有圆滚滚一段没头没脑的对象。到了下半月,便不能硬,稀软的盖住阴门。人不认得,都说他是个门市屄。惟有邹氏听得仙狐说过,知其所以,却不肯说出。
  易于仁见这女儿生得姿容秀美,要选一个好女婿相配。那日偶到城中,正遇着迎举人。他见了钟生正在妙龄,心爱至极。打听得他尚无妻室,越发欢喜。他心中暗想:若做成了这门亲,不但女儿得其所天,且有了这件新贵女婿,更觉体面,在村中更可横行。再三托人来向钟生说他女儿如何标致,纔十五岁。若肯做他家女婿,愿以三千金为暗送之资。钟生因有钱贵之约,苦苦辞了,易于仁一场扫兴。
  他向日无子息,暗暗常想道:我这样一分家俬,没有儿子,后来都与了女儿不成。何不想一借种之法,宁生杂种,不可绝种。他有两个宠婢,又是袁氏的心腹。一个姓马,因他要密生儿子,故名马密儿。一个姓水,要想他生好儿,故名水良儿,因将借种的话同他二人商议了,遂将二人配了两条精壮夯汉,一个名苗秀、一个名谷实。
  配了不到半年,就都有了孕。马密儿、水良儿对主人说知,易于仁叫,了苗秀、谷实到跟前,说道:『这两个丫头当日已怀了孕,我不知道把他配了你们。他肚中既是我的骨血,如何与你家奴做得儿女?把这两个丫头还叫上来,后来再另配你们妻子。』
  那家奴可敢与主人相争,只好俯首听命。也搂着快活了几个月,并不曾吃甚么亏。这两个丫头到月足时,竟生了两个儿子。易于仁以为天从人愿,欢喜非常,以为有了后代。
  这两个儿子都到了十岁,愚卤至极,蠢夯异常。他家是个财主,少不得要沽个读书的名。又无到人家去附搭的理,只得请了个先生。你道是谁?就是卜通了。卜通如何到他家做先生的?他先次考了十四等,恬不知耻,但是衙门中有人打官事,他无一次不到。不论事情曲直,他赖在堂上缠绕,知县十分恼恨。后值宗师下车,知县约同教官,将他的劣行细细事明。考后宗师看他的文字又甚不通,放了他十六等。到发落之时,宗师道:『你这不通的生员,本不该辱我的刑仗。但你所行的事,又不得不加一番重责。』喝叫皂隶重打了三十板,革退逐出。
  他这一回进不得衙门,再要开馆,这不通的大名在外,也无人肯来就学。没奈何,托了个亲戚,要在乡间觅一馆地。那人与易于仁有些瓜葛,曾托过他要请个先生教儿子。第一件要有名,第二件要价贱。那人就荐了卜通。易于仁听见他两次考过十等的秀才,定然是大才子了,便请了他来家设帐。
  卜通进馆之后,替他两个儿子起了两个学名,大的叫易勤,小的叫易寿。易于仁图省供给,在大门口腾了三间房子做学馆,房钱算了两个儿子的修金,【此不过做笑谈耳,近日此事甚多】许外人来附搭。这却亏他的体面,左右前后人家,招揽了有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学生。先生吃饭轮流着学生家每人供给一日,房东不在其内。卜通教了五六年,这易勤、易寿连对课还课不来。
  一日,八月初旬,卜通偶见雁过,叫易勤来,出了个对与他对,道:
  一群征雁往南飞。
  那易勤算计道;蒸对烧,雁对鹅。飞对走,南对北。忽然喜笑道:『有了,我对个:
  两只烧鹅朝北走。【真算聪明】
  可好不好?』那卜通见他对得这样不通可笑,也无不说的。叫易寿道:『你也对一个。』那易寿想了一会,道:『我对个两只烧鹅朝东走。』那卜通只得笑笑,赞了一句,道:『大公子好悟性,二公子好记性。』又对易寿道:『那个对虽然是你的记性,算不得你对的。我出一个五个字的你对罢。』因道:
  美女樱桃口。
  易寿道:『美女拿甚么对呢?』卜通道:『美女是人,也拿人对就是了。』他道:『就拿先生对罢。』卜通:『只要底下续得顺,也可以对得。』他又道:『口对甚么呢?』卜通道:『口是身体,是上身就可对了。樱桃是果子,也拿果子对就是。』他又想了一会,道:『先生先生,我对个:
  先生橄榄头。』
  只见那易勤拍手打掌,大笑道:『乌龟纔是个橄榄头。先生,他骂你是乌龟呢。』那易寿红了脸,道:『我对对要你多嘴,我就肏你的亲妈。』那易勤道:『骂我的妈,我就肏你的祖奶奶。』那卜通劝易寿道:『他是你的哥哥,你怎么开口就骂他?』易寿道:『他是个忘八羔子,我那有这么哥?』易勤道:『你骂我忘八羔子,你还不是娼妇粉头养的么?我听见说你妈还给谷实的奔儿,奔儿的响呢。』易寿道『你妈还没有给苗秀肏么?把屁还肏出来昵。』两人相骂急了,就揪着厮打起来。卜通不敢打他,呼喝着他又不理,只得横着身子在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