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满头珠翠。遍体罗绮,丫环仆妇簇拥,钟生低头不敢仰视,又见两个丫环铺下床红毡,一个仆妇说道:『夫人拜谢钟老爷。』那夫人站在毡上拜了两拜,就跪将下去,惊得钟生忙拜倒,说道:『晚生并不知是何缘故,恐夫人错认了,怎敢劳尊?夫人请自重。』那夫人拜毕,让着钟生一同起来,请钟生客位坐了,夫人与荣公并坐在主位,那夫人忽然开口道:?恩人,你可记得那年七月大雨之后,水塘中救的那个妇人,就是我,我终日感念深恩。不想在这里相遇,』钟生方知是当年教的你(那)个郗氏。
  你道这郗氏一个穷得要死的妇人,如何到了这步地位,俗话道:『人不可貌相,诲水不可斗量。』况妇人们裙带上的衣食更定不得。」他丈夫充好古那时带了小伙子到家,要将他阴物换屁股的。谁是(知)就是游夏流的厚友杨为英。那充好百偶然在个朋友家看见了他,心爱至极,却手头没钞,杨为英如何肯白舍屁股与他弄。他情急了,暗地同他商议,将妻子之牝物换他尊臀,做个彼此交易而退之意,这小子乖滑之甚,先要看看妇人生得如何,方肯依允。充好古领炮家中来,他见了郗氏果然生得好,十分情愿,充好古以为男人纳宠是件欢喜的事,他今日替妻子纳个小夫,满心以为郗氏必定乐从,他又得尝新,不想郗氏不但不笑纳,而且一番大骂,真骂了个狗血喷头,他扫兴而出,那心中的恨,竟像有不共戴天的忿怒,到外边向杨为英商议,把他屁股预先支用了,他将郗氏卖去,得了银子,他常做一对旱路夫妻。
  杨为英先同游夏流契厚.后来游夏流娶了多银,日里在家中烧茶煮饭,夜里舔得舌根酸疼要死,那里还得来亲厚到他。后来说宦公子爱他,满心以为贱股得贵人一番赏鉴,仗着钱大的这个肉跟,一生丰衣足食,是满拟得的了,曷胜欣喜之至,不想被卜氏那一骂,宦萼呆公子性的人,一团高兴.心中着了一恼,连他都撇去脑后。他虽然在外边。今日伴张,明日陪李,寻些零碎主顾,不过只可糊口,要想个多钱用用也不能够。今日见充好古许他先且相好了,等卖了老婆偿还他,他是个甚么值钱的屁股,那粪门中也不知经过几担阳物的了,还做甚么身分不成,就-诺无辞。晚间无处可做洞房,充好古当了-件布衫,买了半斤牛肉,同他沽饮了两壹烧酒,乘着酒兴,到一座空破五道庙,在香案之上成其好事,那杨为英怕自己的粪门大松得没道理。恐招揽他不住.打脱了这肥主顾,故意做出百种骚淫之态,把个充好古神魂都被他摄去,深恨相会之晚。次日即到媒人家去,说他有个寡妇妹子不肯嫁人,如今要嫁他,只要多得些银子,情愿二分酬谢。或与人做小做婢,在京出(京)都不管,只要速成。又向媒人说,要相会只好暗暗地去,恐他知道要寻死觅活,就是事成了,也只好哄了他抬去,到了人家,就不怕他跳到那里去了。天地间可还有做媒人的(没)良心,他只图二八提兰,(篮)厚得媒钱,那里管人家妇女死活。那时正有一个过路上任去的荣巡抚,因无子息,要娶几个美妾,因想南京的妇人生得娇媚,叫媒人找寻,不论女儿寡妇都可,都要生得秀美。媒人听得充好古说了,同到他来,充好古远远躲着,指了门与他,那媒婆假意做进去借茶吃,见这郗氏生得果好,可惜是个穷苦日子磨灭坏了。若有些好的穿戴起来,得一位绝色佳人,也就可称是美妇了。回了荣巡抚的话,打发了家人同他暗暗地来相看,穷家小户开了门就是卧室的,一到便见了,甚是中意,覆了主人,讲定价银二百四十两,做大官的人听说人物生得好,那惜几两银了,就兑银抬人。
  充好古写了文书,得了银子,同媒人八刀了。他叫了顶轿子,就同媒人到了家门口,叫他在外等着,等上了轿,远无跟随,送到荣巡抚船上说明白了,他便同轿子往家去,这正是投水的第二日。他清早见钟生回去,不多时,拖泥带水的又来送他银子衣服,已感他不尽。况又体帖,怕他饿了,恐一时无人换钱,还留下百文与他买点心且充饥,虽至亲骨肉也没有这样相爱周到,感激了不得,所以欲将微躯相报。见他方厉色推辞,又敬他,越感激他,买些点心吃了,将完(换)下泥污湿衣在塘中洗净晒干,正思想烦甚么人去换钱,忽见充好古引了一顶轿子来,道:『你哥哥回来了,我纔到他家看他,他说,不得闲来看你,叫我带来轿子来接你回去走走。』你(那)郗氏正一腔怨恨无人可诉,听见哥哥回来了来接,可有个不去的,那里疑到是丈夫卖他,看那件布衫也干了,穿将起来,就坐上轿子,那轿夫一直抬到旱西门来。他在轿中觉得不像每常往哥哥家去的路,问那轿夫,他都是说同了的,也不答应.只是抬着走。不多时,到了右城桥侧泊船处住下,那个媒婆赶上,叫他下了轿来,方低低告诉他说,哥哥把他卖与荣巡抚做小了,那郗氏竟吓痴了,忽掉下泪来,道:『这是那里话,我哥哥不在家,况我有丈夫的,如何卖得我?』媒人对他说了姓名形状,郗氏道:『这是我丈夫,那里是我的哥哥。』媒人道:『你丈夫既狠心卖你,你还恋他甚么,你跟着那样丈夫,几时有个出头的日子,你这样美貌青春,岂不耽误了。如今荣老爷要做小奶奶,图生子的,你若有造化,生下一男半女,一生受用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