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头。那知公子早抽身走开了。
  要知公子为何不回庄上去呢?因见陆必大事情未曾完结,放心不下,所以在城借寓等候,直等打发他母女去了,随即起程回庄上去了。张氏有了解子,即来县里交清亏项,陆必大立时出禁。斯时,合县传说,无不称美公子义气。陆必大一出禁来,即奔到公子寓所来谢,那知公子去已久了,大哭而返。
  再说公子回至家中,绝不把此事提起,不是读书做诗,就是驰马射箭,常思寻一机会干些功业。忽一日,有一军官来到门前,问门上道:“这里可是曾公子府上么?”门上应道:“正是。”那人道:“我是贵州巡抚王大老爷差来的,有书在此,要见公子。”门上人进内禀知,公子即请相见。那人走至厅上,见了公子,忙跪下去。公子扶住道:“你是王老伯差来的,如何行此大礼?请坐了,好说话。”那人推逊一回,然后坐下,忙向身边取书呈上。公子拆开看时,向来人道:“且到明日商议,同行便了。”
  要知王巡抚为何来请曾公子呢?王公名三善,是公子父亲结盟弟兄,又做过同寅,谊同骨肉,素爱公子文武皆能,是有用之才,平时常切思念,今日贵州荒乱,朝廷命为巡抚,正是用人之际,故特遣人来请,一则为自己帮手,二则使公子建些功业,博一出身。此信正合着公子心事。到了明日,遂将一应家计托一心腹人掌管,自己带了银两及四个家人,同来人一齐起身。
  行了四十多日,已到贵州省城。王巡抚一闻公子到来,连忙接进书房,接风款待。夜间即在此处歇宿,以便商量机密。又见公子才大心细,凡一应军机重务,无不与公子参酌筹画,皆极精当。
  一日,王巡抚大操人马,命公子同到教场操练军士,笑问曾公子道:“贤侄武艺一定精妙的了?”公子道:“略知一二,还望老伯指教。”王公道:“正要请教。”公子飞身上马,往来驰骤,矢无虚发。又舞弄大刀,左右盘旋,两边看的,但见刀光一片,将人马罩住,眼多花了,无不个个喝采。王巡抚大喜回衙,问公子道:“你看人马何如?”公子道:“军阵虽整,操练未熟,古人云:兵不在多而在精。不若挑选精锐,另成一队,日夕训练,厚其赏给,与同甘苦,临阵之际,自能奋勇争先,一以当百,庶几战无不捷。”王巡抚深服其论,便道:“欲屈公子为监纪之职,现有空头札付在此,填上公子名字,方可号令三军。”公子道:“既承相委,敢不效力?”
  明日,王巡抚送过札付,晓示三军,任凭监纪挑选。公于遂出号令,军士中有能箭逾百步,力举五百斤者,方为中式。挑了十日,中式者止有三百人。公子日市牛酒犒赏,亲自教习武艺,均劳分逸,人人悦服,不上数月,尽成虎卒。一有寇至,公子身冒矢石,率了三百雄兵,冲锋陷阵,无不摧败,积寇巨盗,马到擒来。贼人呼之为“曾家军”。一闻曾家军来,皆遁逃不暇。王巡抚将公子功绩奏闻朝廷,升授副总兵之职。虽系武职功名,也算一朝际遇,不负平生志气了。但祸福无常,升沉不测。未识公子日后若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三回
  虚心纳谏最为先,何况驰驱军阵边?
  堪笑书生无远见,遂令马革裹尸旋。
  话说贵州地方苗蛮错处,沿边一带皆是苗洞,洞主号曰“土司”,一方生杀,皆出其手,亦受巡抚节制。当日有一洞主,姓安,名邦彦,性情反复,骄悍异常,恃其地险兵强,不遵王化,屡次侵扰内地,杀害人民。王巡抚到任后,即欲起兵进剿,只因手下缺少良将,故尔隐忍不发。今得公子为将,所向无敌,军威大振,遂决意征讨。一面拜本进京,一面命将出师,点公子为前锋,领步卒三干,先行杀进,自主中军,在后接应。
  前锋进入苗界,诸苗望风披靡,势如破竹。看看离洞不远,有军士来报:“前面一口险狭,有苗兵守把。”公子见天色已晚,吩咐安营,明日进兵。见旁有一山,山上乱石甚多,便命移营山上,军士不许安睡,多拾石块堆在身旁,及肩为止;如有寇来,即将石块打下。放枪射箭,一概不用。
  且说洞主安邦彦知有官兵杀入,聚集苗兵,先于险要处把守待敌。闻官兵近在十里外安营,便传令二鼓起马,先去劫营,杀他罄尽,带领数千兵卒,乘黑杀来。见官兵扎营一上,亦即上山劫营。公子一见兵到,出令贼近十步,始将石块打下。苗兵蜂拥上来,只见石块如雨点一般打下,尽皆着伤,不能前进。连上数次,反打死无数苗兵。
  天色将明,山上一声炮响,冲下一队人马,人人奋勇,个人争强,枪箭齐发。因夜里尽用石块拒敌,火器弓矢俱足,尽力施放。苗兵如何抵挡,大败而逃。公子率领三百亲兵紧紧追赶,杀进隘口。把守的苗兵,杀得死的死,逃的逃。邦彦领了败残人马进归洞内,坚闭不出。公子一面报捷中军,一面扎营洞中,等待后队以来,一同攻击。
  王巡抚知前军已获大胜,便率大军一齐赶到,将他洞门围住,日夜攻打。邦彦见官兵势大,料难拒守,从后路逃往别洞请救。公子见洞中有变,乘势攻入。自古“蛇无头而不行”,所存苗兵,皆跪地乞降。王巡抚即扎营洞内,号召各洞土司,如有不到,即移兵进剿。诸土司尽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