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力量,外面战斗虚虚假假,来回战有十数回合。咪飞云将杏眼一飘,眼望桑黛喝道:“你这小南蛮,果然利害,本公主战你不过,休得追赶。” 言罢,虚砸一锤,拨马败走。桑黛见咪飞云败走,暗想:“他的锤法并未散漫,何以遽尔败走?其中必然有诈,不可追赶。” 遂勒马不追。咪飞云见桑黛并不追赶,颇深疑惑:“我诱他,他不来追赶,难道他真是无情之汉?也罢,我何不再转去激怒他,必然来追。”想罢,复又兜转马头,向桑黛说道:“ 好一个胆怯先锋,竟不敢追赶,足见南朝营内,并无能征惯战之人,皆是酒囊饭袋,畏刀避剑之辈。” 话未说完,只气得桑黛怒目圆睁,大喝:“贱丫头,你量本先锋真个怯敌?是见你柔弱身躯,经不起本先锋一戟,为的是留你之命,多活一时。你既如此说,是你自寻死路,休怪本先锋忍心了。”遂将马一催,直追下来。咪飞云见他追来,也就催动征驹,如旋风一般,在前疾走。桑黛在后追赶。约有十里之外,咪飞云回头一看,见后面并无兵卒赶来,遂将战马一勒,掉转头来,娇滴滴的声音口称:“桑将军且住,奴家有话问你。”桑黛闻言,遂勒马口呼:“公主有何话讲?即请言明当面。”咪飞云曰:“ 奴家无他话言,惟见将军英勇无匹,才貌双全,实深羡慕。请问将军青春几许?在南朝官职何品?椿萱可否?在堂 有 否 妻 室?尚 望 将 军 明 言,奴 家 另 有 一 事 相商。”桑黛闻言,心中已明白八九,暗想:“ 这番女真是无羞无耻,虽然我生就的风流,我断不能惹此邪魔入彀。我何不作耍他一番,令他病害相思,早归地府。” 想罢,带笑曰:“既蒙汝问,本先锋年方十九,官封一品大将军之职,堂上椿萱早已去世,室乏中馈。” 飞云女闻言,心中大喜。遂含羞曰:“将军呀!奴家虽然生长外邦,也还薄具姿色,怎奈我父王毫无眼力,代奴家招一粗俗、性情强暴、不解风流的驸马,每于月下花晨,奴家只恨错配姻缘,薄命红颜,竟难遇一位画眉之夫。心伤肠断,莫可如何。” 言至此,不由落泪,掩面悲啼。桑黛见此光景,心中称奇,遂口呼:“公主何以如此伤心,莫非你那驸马不随公主之心意?有甚隐情,不妨对我直言。” 咪飞云闻听,又羞又喜,欲言不言,复又停住,不由面上一红,带笑含羞,缓缓而言,口呼:“将军,奴有一赧颜之语奉禀,不知将军能容纳否?奴家不揣蒲柳之姿,愿结鸳鸯之好。无论将军尚无佳偶,即使有贤淑在室,奴家忝在添香之列,亦所甘心。尚望将军勿嫌陋质,即 乞 允 从,则 奴 家 隐 愿 便 遂。” 桑 黛 闻 言,暗 道:“我已料之于此,然未免太觉厚颜。”因答曰:“公主之言差矣,以公主之美貌,本先锋何尝不贪,且恐贪之不得。今承公主下问,正求之不得。曾奈公主早已招了驸马,我虽知情趣,终不能使公主抛却亲夫,中道改途。而况敌国不婚,我纵然有情,公主也极有意,奈于大礼不合,我不能甘蹈罪名。即公主也有不便之处,尚望公主三思,勿作痴情之想。本先锋一片良言,且望公主勿怪我薄幸。” 不知飞云如何回答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第八十六回 公主痴情先锋没法 将军俯允驸马何辜

  菊残三径懒徘徊,枫叶飘丹积台栏。
  正然呼婢且扫去,那晓风过代吹开。

  话表咪飞云闻桑黛一番言语,暗想:“据他所言,于大礼很有道理。我本当按定神思,力回邪念。怎奈心中无端放不下,这风流债难以收回。再与他情商,断乎不允。我何不如此如此,那怕他不应承。” 主意已定,复口呼:“ 将军,休以花言向奴家说,我只问将军两句话。行,则便与奴家好好商量,订此百年之约;若不行,将军你可莫怪奴家下毒手。”桑黛答曰:“非我不允,有这两件难为之事,不敢屈从。”咪飞云曰:“你果真不允,你看锤罢。”桑黛不等他锤到,先以一戟刺过去。咪飞云见戟刺来,不用锤招架迎敌,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,喝声:“住!” 只见桑黛架式空做着,两手端着戟刺人的形式,犹如泥塑木雕的一般,如醉如痴,坐在马上,动也不动。飞云心中好生怜恤,遂将两柄锤抛在地上,弃骥走近桑黛马前,把桑黛轻轻抱下马来,搂在怀中,坐在地上。此时桑黛口中虽不能言,心中明白。坐在飞云怀内,二目紧对飞云之面,仔细一看,美貌无比,真令人魂销。桑黛方要站起,怎奈身软如棉无力,暗想:“这更奇了,怎么他念了几句鬼话,就把我弄得身不由己,怎生是好?”只见咪飞云轻启朱唇,在自己耳畔低声唤道:“ 我的冤家,奴为你如此殷勤,你怎么毫不怜惜?将军如肯允诺,愿偕燕好,奴即念咒退神,请君上马;若再不允,休怪奴下毒手,铜锤一举,将军死矣。” 桑黛闻言,暗想:“ 我若不允,他必下毒手。我又不能动,如木偶一般,岂不束手待毙?而况他如此真心,也觉撩人情意。又况萧子世临行嘱咐,令我遇番女之言,须要允诺。难道我与番女有姻缘之份,无端相遇,便即彼爱我怜;不然何以他不爱他人,独爱我桑黛。也罢,我且应允他,再作道理。” 遂一面望着飞云,若有不忍分离之意。飞云亦看出,遂问:“莫非将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