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。而且殷家老夫人还说,骆老夫人曾经与我们家夫人言过,欲将秋霞小姐匹配我家姑爷,殷少老爷答言很好。又说现在范丞相已经认少爷为子,等将自己事说定,便去范丞相那里说明。候骆老夫人到京之时,再请媒人前去作合。男家媒人是武英伯,女家是请武大人为媒。本来欲请骆少爷为女媒,因骆老夫人有意将秋霞小姐也配与姑爷,恐其不便,因此改请武大人。小姐呀!当日皆是同难之人,如今同聚一处,这是一件奇美之事。而况秋霞小姐与小姐性情相投,同配一位姑爷,闺房之中真是奇缘奇遇了。连婢子心中羡美不已。” 惊鸿闻言,心中欢喜无限。因说:“ 你可不许逢人乱说。你我名虽主仆,实如姊妹。丽仙小姐不能如我你,须尊重些才好。”

  此时惊鸿却不知丽仙先与桑黛私订终身,当下便轻移莲步,素琴搀扶着去见丽仙。丽仙迎接进屋,惊鸿笑称:“姐姐大喜呀!” 丽仙愕然,问: “ 小妹有何喜事?劳姐姐道贺。”惊鸿笑说:“姐姐尚不知吗?” 丽仙又问:“ 小妹何由得知究竟?有何喜事?” 惊鸿说:“适才闻得哥哥向伯母言及桑郎,欲将姐姐匹配桑郎。妹子一闻此言,特地过来给姐姐道喜。”丽仙闻言,不由面上一阵微红,有含羞之态,暗中却是欢喜。说:“小妹与姐姐虽是异姓,实如同胞。如果真知此事,又何必瞒着姐姐呢?” 惊鸿便将前项之话言了一遍。丽仙说:“若果骆家伯母有此意,你我三人真是天假之缘。妹是鸦随彩凤,赧颜相侍。”惊鸿说:“宜姐姐之才貌,小妹幸与同列,这鸦随彩凤之言,在姐姐却如此言,小妹尚不屑言而况姐姐今日故作此言,使小妹更居何地?” 素琴见他二人彼此谦逊,遂插口说:“不是婢子多言,二位小姐皆是才貌双全,不分上下,摆在天平上,一个半斤,一个八两,何必客气呢?若如婢子才是鸦随彩凤呢!” 殷丽仙闻言,说道:“你也不必鸦随彩凤,就便我们还要让你先占一筹,不然桑郎怎么得有今日?” 这话冲口说出,忽然知道大意,不觉面红过耳,羞惭不已。惊鸿、素琴二人一闻此言,心中诧异,又见他面红过耳,已猜着八九分。遂追问:“桑郎之得有今日,若姐姐如此说法,何以又多亏素琴呢?莫非桑郎曾向姐姐言过吗?我辈深处闺中,本当不作那玷声名之事,然事当仓猝,聊作权宜,只要白璧无瑕,不欺暗室,也可借为补救。小妹之事,姐姐想早已尽知,不然如何今日说出这句话来?但姐姐既知小妹之底蕴,想姐姐亦定与小妹同情。究竟当日桑郎易弁而钗之时,若何光景,尚望姐姐明白一言,好使小妹疑团得释。” 丽仙一闻这夕话,料难隐瞒,不由脸一红说:“昔日之事,皆姐姐害我。然桑郎之不欺暗室,也实可敬。因此小妹也就作一权宜之计,暗效姐姐之所为。如今同是邯郸道上之人。今日小姐将前情悉数说出,尚乞姐姐谨慎隐瞒,所谓但可为知者道,不足为外人言。虽无别项情节,然而人之多言,亦可畏也。墙茨之诗,不得不格外隐秘。”惊鸿口呼:“姐姐,但请放心,好在我辈皆白璧无瑕,心皆可表。金人缄口,岂待姐姐嘱咐而小妹始知耶。所愿将来同侍桑郎,勿稍诟谇。然此中人语,切不可为骆氏知之。”丽仙曰:“所谓心心相印者,惟我二人而已。” 素琴一旁笑说:“非是婢子又多口,此中人语,恐不仅心心相印只二人。知二位小姐所怕者,人之多言。独不怕婢子漏泄春光?”惊鸿佯怒曰:“ 非尔所为,我二人焉能有昔日之事?”素琴复笑说:“非婢子所为,二位小姐焉能有今日之事乎?看来李公子与武大人亦是作一现成冰人。其所以成全美满者,婢子竟要居第一月老了。” 惊鸿方要申斥他,忽见小丫头进来说:“ 老夫人请二位小姐说话。” 不知有何事商量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第六十二回 英武伯二次作冰人 玉清王一番疑楚女

  今年花比去年好,去岁人道今年老。始知人老不如花,可喜花落君未老。话表殷丽仙、晋惊鸿二位小姐闻老夫人相招,即刻站起身来,同着小丫头出房,素琴也跟随在后。二位小姐来到老夫人房内,坐在一旁,殷老夫人便向惊鸿言道:“适才霞仙儿议及你妹妹姻事,意欲与我儿同适桑公子,我意亦喜。你姊妹平时性情相亲相依,我应允霞仙儿请媒说合。未晓桑公子允否,我先与你商量一回。万一天假奇缘,同事一夫,你妹妹不谙事体,总要你担量他些才好。” 惊鸿闻言,回答也不是,不回答亦不是,不由红涨着脸低头不语。殷老夫人已知他是不好回答,只得自己代他说道:“我原知你两姊妹平时尤胜同胞,我无过虑,如果事成,惟望你姊妹二人宜室宜家便了。”

  正言间,使女进来请用午膳。老夫人便带着二位小姐同去用饭。暗中交代:这晋惊鸿因何在殷家居住?只因晋游龙自桑黛求婚之后,未一年,他母子双亡,只剩下醋大娘子与惊鸿小姐,并游龙之小儿。惊鸿本与殷老夫人性情相合,犹如母女一样。殷老夫人见他姑嫂二人并一小孩,茕茕独立,虽有家产,却无人照应。而况一是孀妇,一是处女,任凭那些家丁照管,甚不方便,因此将晋家姑嫂接过来同居,原有家产与他代理。后来殷霞仙将母接进京侍奉,所以一齐同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