⑤戢(j í,音集)然——止息。
  此编乃是言宫中声色之广。太祖自此以酒色相继,昼夜不缀,龙颜从此渐觉销减。有军师看来,近圣上与前马上时大变,遂不上疏本,即面奏曰:“洞房青宫命曰,寒热二媒;皓止幽蛾眉命曰,伐性之斧:甘脆肥■命曰,腐肠之药。今陛下越女在前,齐姬在后,纵欲于曲房隐闲之中,此甘飨毒药,恐伤圣体,大失天下所望。况青官尚稚,未能强立,求陛下自爱。”奈太祖原素性不羁,未御极以来,本是一个新丰市上英雄,今闻军师所谏理之明知者,虽口嘉纳之,然不能舍此二事强行,苗军师只得叹惜而已,亦无奈之何。
  未几,酒兴倍浓,美色愈加,有等奸臣邀宠,又假青万选,奏以豫比竹叶,荆南乌程,由是远方来贡者不绝于路,一时浮议犀沸。岂知酒毒非常,太祖大醉入房,醒来忽觉身体发烧如炙一般,早起君大医诊厥,皆以关沐浮数,恐主发疮疽病,恩是用药以曹花能程及荆妨败毒等方。有苗军师急入宫求见问候,并力谏主上以所病皆因酒毒所发,必须戒却,服药方能奏效,自此须当切戒以倍龙体。当日太祖亦自知病深,故勉强戒过酒数天,奈五盏不交,终觉三浆难溃,欲登大饭之山,必先入酒泉之郡。故世俗所云凡人嗜酒日久,肚里实有酒瘾顽症之患,此后纵欲戒之,不能实乃真的。当日太祖强忍戒,不上七八天,便尔粒食不沾口,细想酒虽有害,但撒去不用,又见饔飨①难下箸,以此终日不食,岂不要忍饥死是不难了,倒不如少些酒节为高。讵知初时少饮,原来好酒之汉,见了佳酿那能忍口,少不免由少而多,至于八九分醉意方能住手,此是举世之人皆然,迥非太祖一人们好也。然天子之贵,岂乏药饵以退其病,惟功不能补过,非于服药罔效②的。又半月之后,龙背上突起发个毒疽,不问而知为背痈了。至病势日增,饮食不进,太祖渐渐日夜昏迷,举朝文武大臣已知主上冥期日近,独有那位御弟二王爷光义心中暗喜,登基有近之期。况因寿州不思救驾,为太祖欲执罪时刻,惊惧在心,今知太祖染此恶疽,只是放下忧心,当初杜太后有旨命,太祖兄将大位传己,故心安了。此日太祖自知将危,传与晋王二弟:“汝其勉之,以承朕志。”光义含泪揖奏曰:“我主病势虽深,只宜安静调养,勿安劳心。至于国家重器,即万岁之后,即有德昭侄儿,弟焉敢妄为,恐于后人议论,陛下王兄须当酌之。”太祖曰:“不然,以德昭尚尔十一之年纪稚幼,况初时太后有嘱,朕以大位付汝,当此朕一诺唯承之,朕遵母命,汝遵朕旨托,还有何人后议?
  朕观妆龙行虎步,他日必为太平天子,但德昭儿年轻,当善遇之。再有四件大事,朕未能全得,尔当成全之,亦朕为尔为佐弼之谋也。第一者,河东之地未平服,不可不取。第二者山后杨业父子,英雄智略萃于一门,须当厚聘之以大用。第三者朕征服南唐时,半中途遇一张齐贤,此人有大才,可当军相之任,当时吾不收用之,特留来尔作相。此人得任宰相之权,大有益于国者。太行山一将,名呼延赞,英雄忠勇,可收用之,是文武得人也。须当志此四事,朕死何恨。”当时光义揖拜受命,有宋后曰:“今二王叔接继江山,将吾母子致于何所?”太祖曰:“非此无安置汝母子,今二王叔接继,何异于朕?必能共保富贵,不须忧也。”太祖再唤其子,德昭当时下跪,流泪一面,言为君不易,今依太后命,传位与二王叔登基,仍是一家骨肉亲,长保富贵,不须忧虑也。德昭含泪依旨,叩谢起来,母子仍坐一侧。
  此又太祖昏沉睡去,梦见陈希夷前立御床侧,揖拜毕,与他握手曰:“山
  ①饔飧(yōngsūn
  ,音拥孙)——指早饭和晚饭。
  ②罔(w ǎng,音网)效——无效。
  人特来与陛下一别,从此回天,以了俗世了。”太祖凄然下泪,可有延缓朕之寿命否?陈传曰:“此数已定,陛下原五纪外之寿数,理合就此回位,不须伤情也。当初在困南唐时,皆中毒水,虽蒙神水救回,余患尚留肠胃,故黄石公临别时早知陛下有此毒患,故以危言恳旨当戒酒色,不料陛下于此二者全耽,所以引余毒发疽,难以救拔。今山人别去,且等候陛下龙驾,三天后再会。”语毕,大袖一拂,向天而去。原来陈传老祖前曾受太祖封以华山为睡仙恩典,复于三天之前来报知。当日太祖醒来,病加沉重,自知不起,急召光义弟及德昭王子人宫,戚然吩咐一番,言声不响,气息不继,嘘嘘呼吸。按史上有批点光义入侍问候太祖之时,并无太祖妻儿在旁,宫监远隔,但闻太祖言□光义,汝早当为之云云。烛照一室,红光摇影,已报驾崩,是千古疑案,事之不明也。
  但太祖一崩,宋后、皇子、御弟一众等大哭,哀声传召众大臣文武,人人悲泣。召颂天下开丧挂孝,禁绝鼓乐。葬毕,光义登基,诏颂示中外,议于明年正月改宋国号,大赦天下。□宋后为开宝皇后,迁之西宫。即进封皇御侄德昭为八大王,宠遇特隆。王妃顾氏进封皇后。苗从善、高王爷、曹彬、王全斌、潘美一班前辈功臣,皆已极品,不能再升,只加俸禄而已。其余五少阳将,由侯爵进封为公爵。五少阴将加封五郡王。只有高平王妹丈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