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敌,力战五六十合,被万人敌一枪刺死。缩朒弃了冠袍,杂在败军中而逃。逃至栅前,见烟火冲天而起。原来被铜猫公用昆仑奴伏在水中,凿漏横江战船,官兵大噪起来,猫公乘势冲击,破去水寨官兵,杀上岸来,从干栅后杀进,放起火来,五寨粮草被烧一空。缩朒不敢进栅,向北而逃,忽一彪军截出,大叫一声道:“天亡我也!”一交跌在地下。
  未知生死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  张竹园评曰:文宜逆而不宜顺,如前回扯出钱子干,不过为此回进城张本。一经打后,更无可转手处,文偏于无可转手处转得如行云流水,浑然无迹,斯为化工之文。又,他见了就如眼中生出个钉句,预为此回不认梅小姐伏根。
  西园曰:梅小姐煞是风流,看来一鼓一歌,绝不检点,若贵儿尚不免道学气。
  张纲吾:杨杰一段,看来真是写生手。



第十三回 怒屠三水县 力困五羊城
  诗曰:
  行行过泷口.上上炮台西。海润乾坤小,城高日月低。
  雄关辟双剑,沃壤过三齐。一自通朝贡,终年少鼓鼙。其一
  贪残不可训,缘利起为奸。敲肤民始困,吸髓世斯难。
  兕虎嗥原野,关河走狐獾。可怜珠海地,腥浪涌安澜。其二
  话说缩朒弃了冠袍,匹马向北而走。走了十余里,转过小坡,忽一军截住,惊得一交跌在地下,睁眼看时却是杜崧。原来杜崧守栅,被铜猫公杀败,带些败残军士守在此处,登高了望,见死尸蔽江而下,知大军已败。正在那里惊惶,忽见一骑披头散发飞奔而来,忽然坠地,急向前视之,却是缩朒,忙下马扶起道:“元帅幸脱大难,此地贼氛甚近,末将且护送到肇庆再处。”说毕,催动残军飞奔肇庆来。镇抚林秉汉接入城中.把四门紧闭,吩咐军士上城守御,亲自日夜巡视,以防瑶人乘胜攻城不题。
  且说诸葛同,驱兵四面蹂杀,杀得官军血流有声。其走至南岸者,俱被驱入江中,淹死无算,抛弃旌旗器械山积,直杀至日暮,方才收军,就在缩朒栅中住了一夜。次日,杀至肇庆城下,把城围得铁桶相似。架起云梯,蚁附攻城,又差掘子军在东北掘进。还是林秉汉有些经济.水灌掘子军,挠钩火箭破云梯,不然也几乎失守。至第三日,诸葛同与十来个将士,尽穿锦衣花帽,骑马到城东、南、北看了两三遍,回至营中,吩咐宋金刚挑选老弱万人,分攻城东、南、北三门,务要旌旗不整。余俱移屯西门,远远摇旗擂鼓,又取柴草在西门堆积如山,声言烧城。监军顾养谦看见这个举动,来对林秉汉道:“贼人在城东、南、北三门看了半日,今反把精兵尽聚西门,以懦弱攻东北三门,彼盖欲使吾尽调精兵守西门,他便悄的从三门攻进,使吾急不能顾也。吾今偏不要中他计策,把精兵尽拨东、南、北守御,只留老弱守西门,公以为何如?”秉汉道:“监军所料不错。”遂把精兵拨守三门,以老弱千余人守西门,亦摇旗擂鼓以应之,今且按下不表。
  再表梅英姐弟二人,住在钱子干寓中,终日不出。忽一日,钱子干慌忙走进寓来道;“督抚大兵被天马山杀败,贼兵已把城围了,如何是好!”钱姑娘姑嫂闻之,慌慌做一团。钱姑娘日夜涕泣,梅小姐安慰道;“姑娘勿忧,有奴姐弟两个在此,就破了城也能包尔无事。”到了第三日,梅英与姐商量道;“这里到西门要转两条街道,姐是女妆.走出来怕就被人盘诘,莫若同钱姑娘讨副男衣来改了,方可行事。”梅小姐点头进内,与钱姑娘道:“奴欲到南门探个乡亲,城中兵丁充斥,女人不便走动,奴欲向姑娘借件男衣改换去走走,不知可有合身衣服么?”钱姑娘就来与哥哥说知,钱子干道:“我幼年习射时戴的一个绿包巾,一件古铜紫袖箭袍,颜色尚新,不知长短如何?就取来与那姐儿穿来一看。”说毕,打开包袱,取付钱姑娘,与梅小姐改换起来,倒也合式。钱子干走进来把梅小姐一看,不觉骇然道:“姐姐换了男妆,面庞觉熟得紧!”梅小姐道:“与大秀同行十余日.难道就忘了?”方知前日黄玉山就是他,不觉两面通红起来,跪下道:“贤姐弟两个变化非常,英雄无比,必非等闲之人,务求说明,开我茅塞。”梅小姐忙扯起道:“今日不好说得,明日自知。夜间或有动静,望姑娘与大秀勿慌,奴自有法救护。”说毕,天色昏黑,梅小姐同梅英坐在厅上,候至三更,轻轻走出反扣了门。见街上巡兵过去,便悄踅至西门。一声锣响,见一个将官手执利斧.带了三百多骑兵飞奔而来。
  梅小姐急取流星锤从铺檐下跳将出来,大叫道:“天马山全伙在此!”声犹未绝,流锤已到面门,把那将打下马来。梅英急抢巨斧在手,飞身跳上马,挥动巨斧把三百骑兵一阵杀退。梅小姐亦夺马匹器械,飞奔至西门,把那些老弱杀散,斫开城门,放下吊桥,众将一拥而入。及林秉汉闻知城中有奸细,急带兵来救时,天马山大队人马已排山倒海杀进了城。秉汉率将巷战,怎奈梅英姐弟两个勇不可挡,只得退走至东门,与众将保着缩朒,连夜退回三水县来。
  县官陈起凤出城,以策干缩朒道:“瑶贼累胜而骄,必无准备,元帅可将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