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近营,见罗多材、钟受禄亦到,二人相邀一同朝见。冠军让其先入,后乃独进。浮金主变色道:“前日出兵,冠军破何阵?斩何将!”冠军道:“臣受子大夫将令守城,因未上阵。”钟受禄道:“子大夫文臣,冠军武将,如何文臣临敌,武将守家?”冠军道:“大夫不知,浮石金城老成练达,加以西山文武足备,近日客卿又来帮助,其锋难樱,并非各处将官可比!前日斗阵,几乎大败,其下岭请战,实有定谋。子大夫问当守当战,不佞力陈当守,避其锐气,待其师老,而后击之。稽、单二将怂恿出兵,子大夫信其言,令不佞守城。非不佞欲守,而请子大夫出战也!”罗多材道:“闻败缘何不救?”冠军道:“奉令守城,轻出而城有失,咎将谁归?

  况闻右偏厢丧,左偏厢擒,面子大夫已回,过吊桥矣!”郎福厚道:“据冠军道来,丝毫无过,皆子大夫之过?”罗多材道:“真所谓舍命而获戾,安居而无咎也!”冠军道:“舍命有益



  于国则为之,若不知事机而徒舍命,实为误国!居而失事则应取咎,如合理宜则为知机。”浮金主道:“居而丧二将军,安得谓之无失,犹欲辞咎乎?今限冠军三日获金城,以雪两偏厢之耻,毋得羁迟!”

  冠军也不置辩,遵回鸳鸯,仍于小帐内住下。扬善、金汤同来请安,问问事势,冠军俱无所言。

  当日罗多材、钟受禄到营,子直接入内帐称谢。子直道:“郎大夫保二位大夫到任,意在分开所练军将。”罗、钟答道:“另有所嘱。”子直道:“莫非毕其命乎?”罗多材道:“多材亦问及此,郎大夫言,其事与子大夫足以了之,不须某等经管。”子直笑道:“知之矣!”钟受禄道:“知系何事?”子直道:“篦数百里膏腴,以润泽耳!”二人齐笑起来。

  子直道:“既蒙顾庶长厚贶下交,何以前日临阵,将官尽力追射?若非躲得快,几乎不得与二公相见。”罗多材道:“相交系顾庶长,主兵系西山,将官之追,顾庶长不知也。”

  子直令龚奎等五十员将校、五千军士,随罗多材往鹭鸶一带城邑地方,邀巡保护;令梁思等五十员将校、五千军士,随钟受禄往芙蕖一带城邑地方,邀巡保护。二人分领去了。

  杨善告诉,冠军俱不回答。金汤禀道:“适闻天印用大舰进兵,浮石沿边城塞不能保守,俱为所破,锋势甚锐,今已至猿啼峡矣!”冠军道:“洋滨水塞,无大险隘,天印猝然而来,是以皆破。然西山、客卿预先自有定算,料难过峡也。”金汤道:“前日被擒之稽成,浮石放了回来,冠军可问问敌人形势。”冠军道:“岭上事,问与不问都一样。”

  守帐军士禀道:“子大夫请议事。”冠军行进中营,稽成在坐,见冠军入,俱下阶迎上。冠军问道:“稽将军如何得脱?”稽成道:“浮石甚畏冠军,西山问道:‘冠军何不出战?’



  小将言:‘另有奇谋袭汝黄云城矣!’诸人失色。西山道:‘今两国罢兵修好如何?’小将思彼既欲求和,正好借势回国,因答道:‘此事寡君主之,小将不敢与闻,或者将此意转奏,允和与否,小将不能保定。’西山道:‘得将军如此,足矣!

  ’又为小将饯行,令送下来。看岭上面,却不难破,惟有路口各处严紧耳!小将且往老营面奏主上。”子直道:“且缓,闻主上限冠军三日取金城,报二偏厢之仇,今已第三日,不见动静,谅有奇谋?”冠军道:“强兵分出,城内疮痍未愈,何能临敌!焉有一人作一阵之理?”子直道:“又有战书在此,请教如何批发?”牙将呈上,冠军接看,大怒道:“欺人大甚!”取笔批了,即回小帐。

  原来金城擒得偏厢报功,西庶长命带进营,捆绑手推入。

  稽成叩头乞命,西庶长道:“尔如何敢做偏厢将军,可将下去砍来!”稽成痛哭,捆绑手搀扶出营,客卿道:“且住!浮金冠军得我兵将,数次释放回来,今不若也饶这厮,以答其礼。”因问稽成道:“冠军何不出战?”稽成收泪叩头称谢,答道:“前日上国连下战书,子大夫请与计议,冠军言上国准备整齐,不可出战,惟有屯田谨守,以待事机。子大夫不信,令小将同单凤出阵,自己接应,冠军守城。小将遇见老将军,无知狂妄,见斩了单凤,使从背后举斧砍下,不知老将军如何将板斧挑落,小将手无兵器,为老将军所擒,蒙师爷宥赦,感恩不尽。”客卿令再修书,差小校同稽成往鸳鸯城来。

  小校持回战书,客卿接看,见后批道:“韩冠军来日单骑破阵。”客卿愁眉道:“单骑而来,定是愤甚怒极,必须生致无损方好。”齐集诸将分付道:“明日战阵,摆于岭下路口,只可缓缠以困之,不得伤残,致误大事。凡兵卒铖、铲、挝、戟、刀、斧、枪、矛俱不必用,拐、盾、梭、锤、鞭、锏、棍、



  镗无锋利之件听便。步骑各分十二阵,轮旋接斗以诱之。白交引头阵,步兵一千,苗斗、雍伸为副,许衢领骑兵五百押后,盔甲缨章,旗号坐骑,纯用皂色;樊理引第二阵,步兵一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