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过独锁渡,报到大营。

  浮金主看过报文,问郎福厚道:“寡人见浮石军屯三处,并不请战,必有诡谋。子直言其畏惧雄强,未敢加击,谁知是绊住大军,使我将各处军马分来,他却潜行袭进,捣入腹心。

  相国苦言切勿兴战,子直簧言巧语,以为易图,汝亦信之?今所得皆虚,而所失是实。善后无谋,令寡人不胜愤懑。可即令此军士前去,将焚烧粮草细说与子直知道。”郎福厚领命出营,使山盈往鸳鸯城报信。石犴与郎福厚道:“粮草焚烧,军安能久!分兵复仇的话属空谈了。”郎福厚沉吟道:“冠军之事,主上归罪于子大夫与吾,恐于国中难以立足,将营窟于贵岛,



  未知元帅肯下照否?”石犴道:“大夫所委,敢不敬遵!郎福厚道:“元帅须奏请给大舰归国,可泊于品字城埠岸,福厚将迩日收罗,先行发上,烦收载带回,寄存府内。外有二车,以作赆仪。”石犴道:“谨领台命。”乃同入奏请,岛主依充,不在话下。

  且说山盈过了梅采,到滥柿河边跳上渡船,摇到中间,舱里钻出四个大汉道:“果系山将军。”山盈吃惊。大汉道:“小人们奉客卿将令,隐在此处诱拿浮金传信的人,因见远来形状,便疑是将军,逼近细看,果然不差。若非平素熟识,几乎冒犯。敢问将军眉毛、胡须哪里去了?为何穿着浮金号衣?”

  山盈道:“另有道理。客卿在岭上么?”大汉道:“就在前面,小人引将军去。”山盈道:“很好。”抵岸同登,行过二十余里,方到营门。信恒迎上道:“山将军成功得意也?”山盈答道:“客卿指使,赖将军之威,公干回来。”信恒同进参见,客卿扶起,山盈将焚烧粮草,遇道樊、白及假充军士报信到浮金大营,浮金主使转报子直的话逐次禀明。客卿大喜,慰劳道:“这件功劳为最。上日稽成使使前来约降,各城邑人民多有通约,子直不久必定要走。汝到鸳鸯可张大其辞,以速其去。”

  山盈领命辞出,行入鸳鸯城,高声朗诉,子直惊惶,召钱锐商量。军吏回道:“有两天未曾醒。”请金汤共议,回说:“金将军疮原未愈,因前日别金墉等悲痛过度,病又复发,睡在床上莫能起来。”子直闻言,忧俱无措。

  且说金汤因何悲痛过度?乃先时金墉同梁思等分随南路巡警,迨后宗旋奉命召钟受禄及将士回前营御敌,不得刻迟。

  钟受禄奉命欲行,奈各处所剥卷的货贝,除馈奉郎子之外,犹多囊橐,累赘难速。这五千军士俱不肯代为载负,沿途中要夫四骑,延到南荻村地方,欲以威挟金墉,使令军士代运。金墉



  回道:“冠军受伤,前营危急,是以召回,小将奉命随大夫巡审,未奉命为搬私件,玩误之罪不应同受。小将先行了。”说罢打恭,领诸校并五千军士连夜回鸳鸯。钟受禄恨道:“冠军威势强胜百倍,我们轻轻的就将他性命送掉,看尔倔强到哪里去!”再望天色又将黑了,问家丁道:“这里离何处近?”家丁查访回道:“离芙蕖二十里。”钟受禄立命报与芙蕖城守,令差健壮前来迎接。

  家丁飞马到芙蕖,稽成得信,想道:“钟受禄莅任,令各牧宰将库藏积数半开报岛主,半分馈郎子二大夫,又闻回环骚扰,刮剥民脂,囊橐颇肥。今主上专罪钟、罗,罗多材已为众民掳降浮石,今钟受禄之资是天赐我也。暗往取之,败露则全城以归浮石,有何不可?”计算已定,吩咐副将舒怀道:“可选壮健军士三百名,明晨饱餐,飞往南获村,小心速为运行,自有重赏。”令毕,回到私衙,领家丁百名,饱餐毕,往北门转到南来,装扮停当。行十余里,见灯火辉煌,车仗累累,催趱前进,呵叱不止。稽成拔刀当先喊道:“云平岭游兵爷爷到此,代百姓报仇,快将车仗留下,饶尔等性命!”众车夫齐声呵唷,借势尽行散开,亲随并兵丁亦俱乱窜逃去。剩下钟受禄单身,欲待要走,无奈心慌骨软,寸步难移。稽成令家丁拣细软车子、担仗取了先走,自己断后。复回身来看看是何光景,只见钟受禄坐在地下道:“稽成,稽成,干得好事!若是浮石兵士,何用涂面?尔涂得面目,尔的喉咙也该涂涂。”稽成摇头道:“这系一不做二不休!”将墨烟拭去,抽刀应声而入道:“钟大夫好眼力,看得的确。”钟受禄连忙磕头。稽成道:“尔便认出是稽成,今在尔面前,尔怎么样处治罢了,任尔叫郎福厚、子直难为我罢了。”钟受禄只是涕泣求饶。稽成道:“人磕头哀恳,尔肯饶么?”钟受禄见不是话,爬起身来就走,



  稽成使刀抡去,正中左肩,负痛跑窜。稽成向前拦腰剁倒。钟受禄喊叫救命,稽成往口上乱搠,又复问他,然后将头割下,再赶回城,即暗使心腹赍芙蕖印绶往浮石投降。

  次日清晨,舒怀领着军士行近南荻村,只见许多人在那里叙议。舒怀马到前边,视地下杀死一人,问清系钟大夫,吃惊回报,稽成也作吃惊,即令舒怀收殓,具文申报不提。

  再说金墉赶到鸳鸯城,子直问钟大夫,金墉道:“装重行迟,小将奉命立刻赶来”未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