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而以杨朱为心而倡墨翟之行,加以盗踌跖为骨,其惑人乱世过于杨、墨远矣。然皆由习俗日趋日下之所致,若再痛排面斥去之,此后安能禁其更变之不愈出愈幻,而为祸之酷烈又盛于佛老也!故无庸辟,而听其自然。



  ”

  西庶长道:“闻其戒杀茹素,意果何居?”古璋道:“彼殆未之思也。若贪口腹而恣戕物命,固属不可,如牛任耕,犬任守,驴马任负,咸有分劳之功,止杀可也;其羊豕鹅凫之饲豢,虎狼蟒鳄之凶残,蝎蛇蜂虿之毒害,以及各类皆使长存,则禽兽虫鱼日增月益,充满天下,人且难保,五谷菜蔬,草木禾苗,势必尽为残毁,素亦焉得而茹?岂知天地之间人为贵,古圣立法以卫民生,皆至当不易。即彼得安居,而肆其违道之言,亦由出于圣贤平治之后。若产于其时,知理势所必然,定思避患害,图生计,助驱除之不暇,焉敢道慈悲,说因果,谈空论戒哉!”

  只见铁柱禀道:“樊将军领兵到也。”看时步兵五百,并马五骑,来列岸边。西庶长使之英、之华、铁柱带领,分付如此如此,三人得令,上马前去。命樊勇回营,再行开船,随潮进口。正是:边乱既经谈笑定,归途焉用甲兵行。

  欲知所因何事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  第八回

  筹国政贤相辞朝行新法乞儿受爵

  却说双阜关督理政务的大夫,姓廉名洁,曾在佞臣包赤心家做过西席,百端夤缘,故得此美任。秉性贪财好色,初莅任时,家眷未到,有管税蠹胥,名唤包静,访知他的毛病,便购两个大脚姿色婢女,扮作家童,送入署内。廉洁大喜,凡有言语,无不依从。包静又代买办一切物件,也照例俱领状,却不说价。廉洁只道真心为他,谁知赔了一件,赚得十件百件。又有余大忠荐个家人与他,名唤郎浒,廉洁让他管理支收。仍有四个也是他们推荐的,在关稽查。包静等此五人各明坐股分,又暗送羡余;每日放关事毕,或名园品花,或歌楼挟妓,真个系朝朝端午,夜夜元宵,俱成刎颈心腹。廉洁有族弟名唤廉勇,其胞妹选入宫中为贵人,元妃薨后,便立为妃。廉洁更加胆壮。

  这日,有教成的新歌女过关,包静留住,请廉洁宴乐三天。

  第四天,又请郎浒等人行乐。定更时分,正唱得高兴,忽见廉洁闯入,众人惊起,廉洁道:“你们如此快活,却使我在衙门内寂寞。”包静道:“今朝系小的母亲生日,五位爷赏光,留住小饮,几位姐姐闻知,亦来拜贺,歌句曲儿以作寿礼。小的母亲辞不敢当,他们仍硬坐下。今老爷来得好,到不须请。”

  说毕,摆出席来,郎浒等退侍两边。廉洁赏坐赐酒,彼此戏谑,全无体统。



  开怀畅饮半酣之时,忽有亲随禀道:“邑宰蒋羹请见。”

  廉洁道:“此刻来打什么混!谁说我在这里?”包静道:“没有人说。”廉洁道:“回他明日辕门会罢。”包静出去,只见许多人不由分说俱挤进来。邑宰向廉洁道:“西庶长到衙门多时了。”廉洁问道:“从何处来,有何事干?”邑宰指包静等与同进者道:“这系包静,这系郎浒、秦仕、宋柱、顾嗣等。”阶下拥上壮士,将六犯拿住。

  原来西庶长分付铁柱、之英、之华,连夜赶往双阜,擒拿各蠹,不可走漏消息。初更即到,将兵分布,凡在关上者,无论大小,尽行拿住抄籍。这包静等要紧的,所姒邑宰引将来。

  恰恰诸要犯皆聚于此,铁柱令军士一概上锁,指挥前后四处寻搜入册。廉洁不知何事,站在旁边,只是抖颤。铁柱道:“大夫,庶长在贵衙门已久,也该回去陪客。”廉洁两只脚那里走得动,铁柱叫二卒掖之而行。

  走到大堂,西庶长坐在上面呼道:“大夫请了,连夜不敢安逸于衙门,足见劳心竭力于王事。”廉洁勉强向前参见,半个字也回不出。只见陆续拘到犯人,按簿查点,不曾脱漏。抬来的货料珍贝,阶下堆满。

  天亮时候,庶长令邑宰估值,各赃俱准作紫贝算——原来中国用五金,浮山用的是贝,共有六种:青、紫、黑、白、黄,犹之金、银、铜、锡、铁,以纯青者为贵,紫者次之,黑者白黄者又次之。五色廉备者为最贵。所谓紫贝,犹中华之银耳——邑宰奉命,传各市侩照常估值,开册呈上。庶长看廉洁名下,十三万五千余贝;郎浒五十万七千余贝;秦仕等四人,各二十万七千余贝;包静九十万六千余贝;管税十二人,多者十余万贝,少者五万余贝。其余查船、称秤、量船、算数各项人役,皆有万余贝,其总五百余万贝,小者不入数。又抄出官秤七十



  二杆,官丈七十九竿,官斛七十五张。庶长稽查定数,仅有秤二十四杆,丈二十四竿,斛二十四张。如何增出许多?令邑宰比量,较出秤丈斛各有三种:秤,一种比官秤大十斤,一种比官秤小十斤;丈,一种比官丈大五寸,一种比官丈小五寸;斛,一种,比官斛大二升五合,一种比官斛小二升五合。

  西庶长道:“船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