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军官奔报道:“适到紧急飞



  报,似乎京内有兵火事件。”光义因向曹彬道:“四边多垒,人才难得,愿公留意,勿使远扬。”曹彬道:“敢不从命?”

  光义又向仲卿道:“军务倥偬,且暂告别,到汴梁时,再请失陪之愆。”仲卿道:“愿公努力功名,勿以不佞为意。”送出揖别。

  曹彬使吕显往后营探信,与仲卿携手入帐,道:“光义之意,似不加害。然此处久居无益,弟有黄金二笏,请带为路费。”仲卿道:“此刻愈不可去矣!适观光义之貌似君子,惜目带鼠形,心地险窄,我去必致累君。莫若明日诡荐不佞,移于彼处,再作区处。”曹彬称善。

  二人对月询谈,小饮多时,吕显回来,曹彬问道,“有何事故?”吕显禀道:“韩二老爷在汴梁杀指挥使等多人,又放火烧毁数百家房屋,伤了无数将士,已走脱了。”曹彬惊道,“子邮休矣!”仲卿道:“子邮何人?”曹彬道:“韩副都指挥之弟,智勇兼全,何以行此血气之事?周朝难复矣!”当夜嗟叹不止。

  次早起行,光义送函告道:“韩速单身定脱,幸为令弟所擒,收禁府狱,候皇上回朝,究追羽党。”来人又耳语道:“苗爷特问,昨所劝者,可曾回心?”曹彬道,“再三婉导,似有转机,但言语反复不定,意欲会到苗公处,朝夕劝谕,庶几有济。”来人领命而去。曹彬道:“适间所闻如此,子邮已经被擒,现陷缧绁,如何是好?”仲卿道:“且待弟到汴梁,再作道理。”少间,只见那人又来,道:“苗公说老爷所见甚好,但不知仲爷可肯过去?苗公就来说话,请暂停片刻。”曹彬道:“他为我劝得无休,颇有厌烦之意,大约肯去。”

  话犹未了,光义已到,各下骑见礼,向仲卿道:“才拙事剧,不揣冒昧,欲请朝夕指示,切愿降临。”仲卿道:“先生



  鸿才,夙昔钦仰,如得亲炙,实为万幸。惟有小事奉告在先。”光义道:“请教。”仲卿道:“先生勿言一个仕字,不佞宁为先生记室,誓不为赵氏之臣。”光义道:“昨已闻命,岂敢食言?”曹彬与仲卿道:“军马业已前行,君之行李另遣送上,不奉陪了。”又向苗光义耳语道:“慎勿疏忽,至要至要。”

  光义称是,相别不提。

  下回再说子邮姓韩名速,乃韩都指挥庶母卢氏所出。将产速时,恍惚见伟然丈夫降于庭前道:“我丕豹也,今来托生于汝家。”随后又有人入来道:“我裴豹也,将来托生于汝家。”二人争论不已。忽见檐端一位金甲神人厉声道:“吾乃西门豹也,中岳诸葛真君核我有功于民,特命来此托生,汝等何得冒争!”二人听得,亟自卢氏鼻中入腹,金甲神人亦由口内而入。卢氏惊醒,立时肚痛不已,只道系个三胞,直至产下,依然只有一个。长成也该豹头环眼,燕颌彪形,却偏形容柔弱,正像女儿。惟有两种异相;每目有三个瞳子,脑后有九个圆骨,如三个品字形状。自幼父母俱丧,韩通延师教之攻书,读过册籍,不喜复看。专好追奔马、接弩箭、刺揉猿、弋鹰鹞为戏,以自娱。韩通乃延名师白参,教习武艺,使带着侄子韩贯在家,攻书习武。不到二年,尽各艺之奥,其膂力与兄相似,而巧捷过之。年方十六岁,正欲将家事付与侄子,自己来京,与国家出力,平定四方。

  忽有家人张二奔到,呈上文书,子邮启视变色,与白师傅看道:“太祖、世宗事业,俱成画饼矣,吾兄必死之!臣子殉国,亦理之常。然周朝天下,太祖得之,或未尽善,而世宗以原泽深仁,天意岂遽绝周!所可虑者,赵党盘结已久,强豪皆为所笼络,智者陈其谋,勇者效其力。卒然变动,诚不可测。

  然此刻何能顾得许多,惟有向前,死生非所计也。但此去若得



  安然,岂患无家?如果变动,命亦不保。”指着侄子韩贯,向白师傅拜道:“韩氏只此弱息,敢恳先生带回府上,教导成人。”白师傅躬身扶起道:“忠臣烈士,孝子仁人,皆天地正气,无须多虑。此刻周事已去,贤弟最宜缜密。”子邮称谢,乃与韩贯道:“为叔的今去赴难,凶多吉少,事势至此,不能顾汝了。我以报国为重,汝以宗祧为重。若周家大事不保,汝他日并须诫训子孙,切不可仕赵。”韩贯泣拜领命。

  子邮想道:“赵氏气势已成,哥哥料不苟生,安能望卵完于巢覆。既是家破人亡,索性将事办理清沏,然后动身。”乃叫小掌管洪安过来,吩咐道:“将收拾进京两车细软,可另选五匹好壮骡。尔带两个家人,小心服侍白老爷、大相公去。”

  又叫掌管高义,传请阖族人齐集。子邮道:“连年来族内未了的事,俱已补全。本府备荒规模,教化法度,矜恤四穷,各款钱粮,俱已经营敷用,无应绸缪者矣。今有国亡家丧之惨,故特请诸尊长降临,敬将田产家资分以各位,每位赠田五十亩,白金百两。仍有余田,将三百亩添入家庙,敢烦于春秋祭祖之后,代速另设席筵,以祭速三代祖先。逢二月、十月,先茔烦代标扫。如蒙不倦存殁,实铭深情。”众人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