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为阊阎兴罪之师,如此发号施令,不但本国兵士生愤怒心而去畏怯之意,双龙、天印君臣亦必不能舍为百姓美名,而反与我为难之理。是正名以夺其贪险之心,复馈赂而约结之,两岛自不能不同仇矣!”浮金主大喜道:“冷大夫所谋最善,着速施行,寡人决矣,无疑义矣!诸卿遵办,不须再费唇舌矣!”

  烛相国道:“主上之意虽决,老臣终以为非。”王台沼道:“如必不可挽回,立意兴师动众,则须秘密勿露,待百事齐,然后见机而作。”杞图佳奏道:“彼国虽余、包二人奸佞,向来贤才颇多,闻近又出有古璋任为客卿,有鬼神不测之谋,本国才干无其俦匹。须使余、包实掣其肘,或于事有济。”子直道:“昔日郎大夫在彼国时,深相订定,自然百般计算诛除。

  大夫既然疑虑,重遣人赍书,再加叮嘱就是了。”浮金主道:“结约二岛,子直可往双龙,蒋哲可往天印,郎大夫速修三处书,遣精细暗行先去。杞大夫可往龟息理事,韩冠军可于大营挑选士卒。子大夫同相国分视四境,催攒粮饷,待蒋大夫天印回时再往双龙。”烛相国奏道:“子大夫可同蒋大夫各使一岛,其周视催攒,臣愿独任。”浮金主允奏退朝,诸人各理所司事务。

  单说韩冠军来到营中,看见将士率皆柔弱,使之发矢,不



  过五十步;使之舁重,不过八十斤。再看兵器,又俱轻微;令其作势,俱届花假。问军政司道:“兵形何太微弱?”军政司回答不出。旁有军士向前代禀道:“太平日久,多系夤缘顶替,是以如此。”冠军见其意气闲暇,言词清朗,询以他事,俱直言无隐,井井不乱。问其姓名,答道:“姓金名墉。”子邮甚爱之,即调任原军政司,用司军政。从二万兵内,将就选得六千,乃奏请召募。

  数日间,得年未二十者八千人,二十外三十内者二万五千有零。火龙潭蒋钟等闻知,多来应募,又得二千余人。于中拣择才力出众者一百四十人,命为亲军,授以法度。选其内智勇兼全者二十人为亲校,矫捷异常者四十人为上校,余八十人为副校,使自习练。令金墉统摄军事,杨善、金汤分班巡审。乃更衣跨卫,察看边情民性、地理山川。

  一日到流尸渡边,看那渡船尚在洋中,只得立待。忽有白发老儿挑着担子到来歇下,坐地喘息。冠军问道:“担内何物?”白发者道:“矢镞。”冠军道:“往哪里卖?”白发者道:“我系浮石人氏,世以兵器为业,失镞原自本国锻来,因水性轻,淬之不甚锋利,必须到这边紫云岫畔乌鸦涧内淬之,其锋倍常。”冠军道:“年高不宜担此重担。”白发者道:“原系徒弟挑的,因在路与人争竞,所以我担了,先行到此。”冠军道:“为何争竞?”白发者道:“每次到这里淬水,本邑征抽十分之一,今次征过十分之二,犹赶来要平分。我们不肯,他便强将徒弟扭去,此刻无信,想被拘住。我也难顾,要过渡了。”冠军想道:“我正要看浮石沿途隘塞,何不借此同去?”乃向老者道:“我亦欲往浮石访亲,奈路道不熟,顺便代尔担担子如何?”白发者道:“近日浮石边境来往,俱要稽查,尔若过去,须充作我的徒弟,现有凭文在担内,可免盘诘。”



  冠军依允。渡船到岸,众客走空,冠军牵卫提担,上渡过洋。复将担子装于鞍上,仍使坐骑。白发者道:“得空手步行,如升仙矣!”两人同行同止。都系岭颠峰麓、峦腰洞腹、窄狭崎岖的路道,大半籍于攀援,驴儿俱系前挽后扶。视凡险处,俱添设夹塞稽查。

  两人晚间都是宿于树下岩中,冠军叹道:“好险地也!”

  白发者道:“本国通浮金共有三途,此系歧路,于欣逢镇出头,不能直道,都中少人知得。虽险犹可直腰而行,又无风沙瘴岚之苦。若由大路,道远费时,旁径更险,仍多伏行之处。”冠军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老者指隐隐万峰团簇耸秀如林之处道:“彼即产淡砂处,系浮石之宝藏,名唤玉砂冈。到黄云城犹有千余里。”冠军想道:“既到玉砂冈,且先察看,黄云城另行计较。今须视沿途到本国路径。”便与白发者道:“我访亲家,往大荷邑,请指示前往方向。”白发者道:“从此向东,三叉路口转向西南,逶迤七十余里,就系大荷境。但关口盘诘得紧,恐难过去。今将徒弟的凭文送尔,这个卫儿给我若何?”冠军道:“遵命。”白发者取出凭文,交与冠军,乃策卫去。

  冠军向东,往西南,行到冈上,见砂屯俱苫盖于露下,想道:“正好用火。”转念道:“此皆天地所产,费无限工力,方能成此许多砂,若焚之,违天产育群生之意。”乃不发火。

  看毕形势,即转回过大荷邑、芹风州、云平岭、鸳鸯城、梅平陵、独锁渡、葫芦卡、百结关、品字城,各关津隘口,虽俱气象威严,文武贤愚,地方险易,城邑实虚,亦知其略。处处盘诘紧密,冠军因系只身,又有凭文,所以俱无阻挡。一路上虽峰峦接天,溪涧莫测,极其险峻,然宽坦可结阵之地,亦复不少,非若小路之无旋轨并肩处。

  归后营中察看,将士俱依习练,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