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号家书,细问明白。次日使送往前营,子直先已得信,正中其怀,寻思倾冠军的善策。乃密写浮石与冠军的假书,使心腹暗弃于城门口。逻卒拾得,不敢启视,送到营内,呈上冠军,子直同在帐内。冠军拆开看,书写道:



  接手覆云云,兵不过岭,出自台意,愿始终坚持,则敝邑感戴不朽。又悉子大夫监军鸳鸯,浮金主结营独锁,乃皆藉君侯英才,而不信君侯之确据也。智者见几于未萌,况如斯之已著乎!果能返旆,山请于寡君,悉家敝赋,举国以从。阅过焚之,声息无泄。

  冠军看毕,带笑递与子直道:“西老儿欲间我君臣,作此伎俩。”子直接过视毕,正色问道:“先此可曾有书往来?”

  冠军视子直道:“反间计何须形迹?”子直道:“如何办理?”冠军道:“付之不闻不问为上策,否则奏明耳。”子直道:“军中耳目众多,犹须奏闻为是。”冠军想道:“此书原无关紧要,今与小人共事,若不提明,反多谗谤。”乃应道:“大夫说得是。”即联名叙出逻卒拾得的表章并原书,同送独锁渡。

  浮金主览过大笑,付与郎福厚道:“此骗小儿之计也,不像西山、客卿做出来的。”郎福厚看完笑道:“真正糊涂!此事付之淡然便了,何必题奏?可召子直诰之。”浮金主允奏。

  次日,子直到营朝毕,郎福厚问道:“此系反间计,谁不知之?”子直道:“直也系如此想法,因见冠军接书仓惶欲匿,不能始展共看,形状既异寻常。直伺在前营,恐将来或有事故,担当不起,是以特强之奏耳。大夫未历其境,毋轻怪也!”郎福厚道:“原来如此。冠军何因仓惶?”子直道:“而今兵也不练,武也不讲,俱付与杨善,惟市恩沽名,终日看受伤士卒药饵,与前迥异。接得书时,问其如何办理,彼云‘付之不闻不问’,直意不可,始勉强同奏耳。”福厚道:“我错怪大夫。”浮金主道:“寡人于冠军未尝轻待,何至负恩?”郎福厚道:“岭未能过,终难算成功,赏亦不重,今坐得数百里地,比受



  封如何?况冠军本是异国人氏,又无家室,有何顾恋得数百里之地面却之乎!观其得城得塞,并不请上授任,随意委使心腹,其志不无有为。”

  浮金主道:“易耳,寡人只言前营进取,必须健将,各处守城,常才可用,另使弁员前往,调回守将。”子直道:“此亦杜渐之法。”福厚道:“韩速忠于为国,实可恃为干城,今既生异心,而复使将服他用之失职怀怨军校,同聚前营,设变起仓卒,谁得而御之?”浮金主道:“然则惟有去其兵权耳。”郎福厚道:“圣虑万全,然不可骤削,先可托言召来议事,羁留于此,加子大夫职衔,使统领前营,他自无羽翼,孤掌难鸣矣!”浮金主赞道:“卿等谋虑周详,何愁拔扈?但各城邑等处俱系要地,可思量保举才堪胜任者,使往交代。”二人同复道:“臣等于营中遴选奏上,以备取用。”奏毕,退出商量分手。

  子直到鸳鸯城,冠军问道:“有何政事?”子直道:“即为此书,主上大疑,直与郎大夫再三疏解,已释大半矣。”冠军含笑拱别。子直便将素所交接的将士,保举三十员,郎福厚已选得四十余员同奏。岛主概行录用,召冠军来后营计议,并使新员分往,调回各处守将。

  不说诸校交代,齐归鸳鸯。再说冠军接召,立时起身。将到梅坪,遇见石径下骑参见。冠军俯躬扶起,问道:“汝守独锁渡,缘何到此?”石径道:“奉调交代,带原军来前营听令破岭。”冠军道:“前去小心。”及到梅坪,见军士颇多,想道:“只有步兵五百名,常言同安定把守,如何有许多军士?”正在疑惑之际,安定同新将单凤参见,冠军问道:“此处何时添兵?”安定道:“今有单凤奉命带军一千来此,暂时把守,命小校交代,带原兵往前营听令破岭。”冠军分付“小心前去



  ”,想道:“这都系伪书之故,城门边安得有外人遗书?定是子直奸计。且看主上如何?”

  到后营朝见毕,浮金主问道:“前日反间书,系从何来?”冠军道:“巡逻老卒于城西门拾得,臣想远近俱有巡逻,安得有人到城下遗书?此反间出于云平岭,而由于萧墙内也!”

  福厚道:“或者鸳鸯民家,有浮石将士藏于其内,亦未可定。

  冠军平日可与百姓交接?”冠军道:“大夫受间了,不佞何为与百姓交接?况初得城安民时,曾问素所疾苦,自后并无事故。”福厚道:“或者有怨民,亦恐难料。”冠军道:“安民之初,立有禁令,凡樵采时,俱结队伍登簿而出,入则照数稽查,只有东门许出入。今书在西城,如何怪得百姓!”浮金主道:“莫非军士们内有与敌同谋者?”冠军道:“将士皆系知法心膂,何肯为此!”浮金主道:“是此说法,莫非天上掉下来的?”冠军默然。

  福厚问道:“子直可知军旅?”冠军道:“不误国事,便为主上洪福。知军与否,臣岂敢妄对。”浮金主道:“固知此任,非冠军不可。”冠军道:“未能过岭,臣实怀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