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。”伙计开了上房门,二马过去落座,要酒要莱,二马喝酒。

  天正黄昏以后,只听外面进来一辆二套车。伙计在院内说:“老爷子,你来了吗?我打算你今天不回来了。只因有一个赶车的曹爷常住我们这个店,由都中拉了两个客人,到了我们这店里,叫他住别的屋他不住,一定要住上房。我言上房有了客人住了,他说:‘任凭他是谁,总得让我住上房。’你老人家住东配房吧。”那个老头儿一闻此言,勃然大怒,说:“那里来的小辈,好大胆量!莫非项长三头,脊生六背!”山东马在上房一听,拉大环金丝宝刀出来,站在台阶之上,说:“我就是一个脑袋、两只膊膀,我就要住上房!”

  只见柜房里出来一个掌柜的,站在院中间,对着那后来的老头儿说话,说:“老客人,不可听我们那伙计的话,我们是人缘饭缘尽了,他说这话全不是买卖话。只因为上房住的这二位客人,到了咱们这店,人家问有上房才住哪,没有上房就住别的店去。赶车的与咱们有交情,我知道你老人家常不回来,要知道今天你老人家回来,我等天胆也不敢把上房给人住。”

  那个老头儿说:“好哇,我要是一个人也不拘,住在哪里都行啦。我带着我的女儿,我不能住一间房。既然如此,把东配房给我腾出来,我们住东配房就是。”山东马在那边上房台阶上站着,一听这话也没有气啦。细瞧那个老头儿:年约六十以外,蓝哇哇的面貌,黄焦焦的透红一部虬髯,身高九尺;穿二蓝洋绉大衫,薄底快靴。自车内又下来一个年青的女子,约有十八九岁,同着那个老头儿进了东配房中去了。山东马一瞧这个老

  康熙侠义传

  头儿,口内不觉失声说“龙”。他心中想着像个龙王的样子,故此他才说“龙”。

  那老头儿到了东配房,说:“女儿,把我的刀给我吧,今天遇见怕是对头冤家。伙计,你倒说与那二位客人知,就说是我来拜他。”那个小伙计到了上房,只见二马用完了酒饭,在那里漱口哪。他说:“二位老爷,先前在这屋里住的那个老头儿前来拜访二位。”二马说:“好,请进来吧。”

  外边那个老头儿随来到屋内,一瞧二马都是便服的打扮,身材、面貌俱皆端方。二马一见他进来,二马在北边床上坐着,南边有个八仙桌,一边有一个板凳儿。二马说:“尊驾请坐。”

  那个老头在西边板凳上坐下,问:“二位贵姓?”马成龙本是喝醉了,说:“家住山东登州府文登县马家庄,你倒知道有一个临敌无惧、勇冠三军的山东马成龙啊?那就是我。”方才说到“我”字,这里梦太用眼一瞧马成龙,山东马改口说道:“那是我们的街坊。”老头几点头,然后又听梦太说:“我家住北京城安定门里国子监,你可知道有一个瘦马马梦太?他也是我们街坊。”那老头儿鼓掌大笑,说:“好,好,好!我倒听传言,人说有一个胖马,名叫成龙;有个瘦马,名叫梦太。

  说他们两个人是拜兄弟,原来他两个人明着是拜兄弟,暗中是夫妻。”马成龙说:“他两个人是夫妻?谁是公儿?谁是母儿?”

  老头说:“马梦太是第一的好朋友。”山东马说:“胖马呢?”

  那老头儿说:“是个母。”山东马把眼一瞪,说:“什么?”

  老头站起来,往外就走。山东马急了,说:“你先等一等走!”

  老头儿出离上房,直奔东配房。山东马追到东配房门儿以外,说:“你那个老鸡子进的!竟望我玩笑。”老头说:“不可!

  我屋中可有女客。”

  山东马无奈转回上房屋中,坐在那里越怒越气。梦太在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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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边直乐,说:“这个老头儿是高眼,瞧你就像个母。”山东马说:“你别装呆傻啦!”天色已晚,二人安歇睡觉。

  次日天明,起来开开门,叫小伙计说:“昨天来拜望我那老头儿,他姓什么?”小伙计说:“我们不知道。”成龙说:“你别让他走,我跟他有话说。”小伙计说:“早就走了。我们还未起来的时候,有五更多天,交给我们打更的一个字儿,叫他给我交给你。”成龙说:“你拿来我看。”小伙计从怀里掏出一个字儿来,递给成龙。上写:马成龙、马梦太知悉:昨晚在店中初遇,我不肯与你二人动手,闻你二人英名素著。要若是英雄,我今日正午,在高家洼等候。去者是英雄,不去者是鼠辈也!

  山东马说:“好一个小辈!我今天要不去找他,把我的马字儿倒过来!”梦太说:“大哥,别胡闹啦,何必与他惹这闲气,他也是逗你玩呢。”山东马说:“我今天非去不可!”又问小伙计说:“高家洼在哪里?”小伙计说:“在邢台县西门外头,离城有八里之遥,旷野荒郊,四野无人,惟有一个雹神庙,座南向北。如今此时可有了人啦。每年我们这里六月间有雹神会,唱四天戏。今年四天戏完了。还有祁家庄的一个皇粮庄头,别号人称小淫人祁文龙,他又续了四天戏,今日是第二天。二位要游庙,今天去吧。”山东马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