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秋生道:“你去只说我不善和韵,又没心绪,和来恐不好,故另做一首请政。少顷到我房中来,竭力谢你。”
  红英啐了一阵,拿诗献与小姐,述以前言。二人不觉失笑。看时原诗中另有一诗写道;
  
  叶小如钱满绿池,开出花色若涂殊。
  两只鸳鸯东西浴,雄者昂昂为觅雌。

  二人看毕,大笑不止。
  霞萧道:“此算不得甚诗,与那壁上的大不相同。难道和韵和不来,故都做得不好了?”
  凤娘道:“非也。必是别人做的,他冒名写在壁上。”又道:“怎么前日扇上的,原看得过啊?是了,想是央人改正的,故将来写于壁上,扇上。今日不得央人改正,故本相都发见出来。”说罢又把此诗来看,越看越好笑。又见后面二句暗藏来合之意,凤娘不悦起来,对霞萧道:“他诗和不来尚不知惶愧,反生淫垢之心。但特地聘来,不多几日,未好就辞他。且由他住着便了。”
  红英遂将此一席话述与秋生。秋生听了亦觉(足局)(足脊)不安,从此绝了引诱霞萧的念头,捉空只与红英偷合,消却日子。
  再说眉仙在庵中,有人来求他作寿文祭章、写扇子柬帖,络绎不绝。送的笔资,用度之外都与空如,故住有年余,愈加敬礼。那时是中秋望夜,眉仙去邀魏非霞、何圣之、沈云鹏辈来赏月。摆桌子中庭,呼卢浮白。畅饮将酣,非瑕道:“眉兄诗词俱已见教,只古作未闻。今对此明月,不作一序,何以志我等胜赏。”眉仙大喜,遂取笔砚就于席间作《中秋望夜玩月序》。其序云:
  
  试观天地之序,才过流火,本届授衣,正金风玉露一生寒,明赡擅胜之秋也。欲谋宵事之乐,能不开此牖而睹竹影参差,萤光熠耀。更梧桐三两叶,散落井傍乎?用是涤茶铛、评雀舌,将焚鹊尾而理丝桐。不觉闲庭苔薛之间,玉兔徜徉久矣。渐看走入画栏东,倏登几上。因到砚池之侧,见友人毛颖,不觉悲泣曰:尔亦衣褐徒,何被竹林数子;既为吞墨之鱼乎,兹地不可久留。遂避去而眠于书榻。予携灯烛之,已不见。但见露凝湿桂,数点残星,明灭于河汉间耳。是必乘槎直上蟾空,问嫦娥而取此狡兔,免使人间论盈缺也。

  眉仙顷刻成了一序。三友拍手称奇。洗盏更酌,直至东方既白而散。从此眉仙的名益著,拜望的接踵而至。眉仙一日思量道:“我旧年此时至此,今将一周。不知我父在狱中不见,何所下落。又母亲在家,虽托二友,未知安否如何?我因仙语故寓于此,只何日得了。欲要回去,又不敢归。”忧愁难造,遂步于客堂,将夜间所作西江月一调书于墙上:
  
  梧叶惊翻蟾影,芦花凄诉风威。忘机鸥鸟自徘徊,山色湖光妩媚
  雁唳含情种种,钟声唤梦谁谁,燃来鹊绕罗帏,衾枕半床闲备。

  书毕欲落款,心下想道:“前书寓客,今我未卜归期,何寓之有?”遂直书眉仙白引题。自此于庵中又有魏非瑕,何圣之辈,请他去看枫叶、赏雪景,不觉又过一年。
  那秋生在金家到了年终,解了馆,竟不回去。过了新年元宵,依旧坐馆。过了几时,早又是三月初三到了。凤娘又同霞萧仍唤老仆跟轿而去。到牧云庵,进香过了,想起白生荷花诗之可笑,遂到客堂中来,看旧年壁上的诗。指向霞萧道:“此诗尽好。”只见那壁上又有数行字,走近前看时,乃是一首西江月诗,后面写着眉仙白引题。
  凤娘大惊道:“白生在我家,又不曾来此,为何又题此词于壁上?事属可疑。”
  霞萧道:“可同到前寓室去看。”二人踵步而来,见寓室房门开着,中坐一少年,在那里写扇子。凤娘远立一张,只见那少年面庞与梦中所见的一样,床头原挂着锦囊,中有珊瑚鞭子。二人大惊,又恐少年知觉,忙走出来。凤娘道:“珊瑚鞭既在,必是真白生无疑。但我家处馆的是谁?”
  二人正在疑惑不定,适道人送午饭与眉仙吃。霞萧问道:“送饭与何人吃?”道人说:“送与白相公吃。”霞萧又假意再问道:“我旧年来你庵中,还有一个少年寓客,如今去了么?”
  道人想一想道:“没有。”又想一想道:“啊,这是我老师徒弟,名了缘。他是不曾落发的,旧年三月中间已回家去了。今年尚未来。今日我师父出去,没人在庵,小姐来,甚是有慢。”
  霞萧晓得其中缘故,遂对道人说:“你去罢,我们亦要回去了。”遂唤老仆打轿,同凤娘一齐回去。未知二人知此消息回来如何发放秋生且听下回分解。

  
  


第八回 诘鸿才海棠四种 订大盟琥珀双环



  诗曰:
  
  昨夜霜风入缊袍,苦吟长忆杜陵豪。
  江城木落猿声切,泽国天空月色高。
  自信严丘诸事懒,谁怜诗酒寸心劳。
  松花乱落东城而,共听鸣琴下九皋。

  却说凤娘到牧云庵中进香,见白生在寓,知家中坐馆的是假冒的。回来与霞萧商议道:“庵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