倍。弟当为作蹇修,业已具疏请旨,不日将有恩命。乞吾兄转达公主,慨从执斧之言,速罢荷戈之役,则匪寇婚媾,动获贞吉矣-此布复,希照不宣。”

常更生览毕,随即把去与公主看了,公主欣然允诺。便一面款待习风,教常更生写书回报董监军,一面商议班师归国,一面遣人星夜回见国王,奏知结婚之事。国王闻公主联姻上国,徐国公做了本国女婿,十分欢喜。随令休兵罢战,遣番官赍降表入关附奏朝廷。天子既见了徐国公奏章,人接得华光国表文,遂命朝臣会议其事。杨阁老与庄翰林奏言宜从其请,于是朝臣都以为可。天子准奏,即差翰林庄文靖赍诏往华光国封王,随带黄金彩币,赐与徐国公以为聘物。钦命成婚,庄文靖不敢稽延,即日出京,星夜前行。天子又以国公与董闻平蛮有功,特旨加赐国公禄米千石,加荫一子锦衣千户世袭;升董闻为兵部尚书。朝臣又议得华光国元帅常更生,原系中国人,今既投诚,宜授以官职。天子闻其已经自宫,意欲召为内侍,命尚未下。

且说华光国王闻天使来到,出郭恭迎。开读诏书毕,设宴款待天子来使,随遣番官二员赍表入京朝贡,那边国公接受恩命,并所赐金币,即与董闻商议行聘之事。董闻道:“若但遗习风去,方为严重。”国公便差沙伏虎与习风同往送聘。选定吉日,国公行亲迎礼,董闻也相陪同往。其男女两家迎娶仪仗之盛,遣嫁奁具之礼,自不必说。国王令常更生随公主入中国。那时国公因在军旅之中,不便洞房花烛,且请公主暂住公馆,俟班师回到南京府第中,然后成亲。一面大排筵宴,款待庄文靖与董闻常更生三人。另设一席款待习风,命沙伏虎相陪。饮酒间,庄文靖说起前日审辨路小五诬首一事,董闻称谢不尽。国公道:“那宿积一向监禁在此,要等拿获路小五一齐领落。今路小五已在京师正法,宿积合当就本地处决了。”董闻想起当初董济曾说飞檐走壁的人也有用得着他处,因对国公说,免其一死,将他阉割了,送与常更生做个亲随。正是:

一个自宫,一个被割。

同是阉人,彼此各别。

且说常更生闻得朝廷欲召他为内侍,遂于庄文靖面前,把自己出身履历,及如何犯罪、如何托身山寨、如何自宫、又如何窜入外国的缘故,细述一遍,因说道:“我常奇颇负志略,断不肯与貂-为伍。伏乞大人代奏天子,但使常奇居外备将帅之职,不须居内从阉官之后。”董闻也说:“常兄是天下奇男子,岂能受阉宦辱之。”庄文靖道:“不佞前读足下檄文,开人所欲开而不敢开之口,吐人所吐而不能吐之气,能使天子追复久废之年号,褒赠已死之忠良,其功不小,真乃一时豪杰。岂容屈在黄门之列,辱以寺人之役乎?但檄文中所言,未免过于激烈。虽圣心释然,恐朝中不无窃议者。若能更立军功,便可以塞众口。今山东大盗寇尚义,常常劫掠往来官府,并起解的钱粮,朝廷圣苦之。足下既与他相知,倘得召之使降,则朝廷有褒功之兴,自当擢居元戎,必不至以宦监相辱矣。”常更生道:“这不难。现今贱内马幽仪在寇尚义山寨中,小可正要到他那寨里去一会,管教招他来降顺便了。”庄文靖听说,因问起马幽仪之事,董闻便代述马幽仪与常更生相厚之情,及其前后坚贞之操。国公道:“他不但贞操可嘉,抑且文词足尚。”因教董闻取出他所寄的书来看,常更生也把他寄来的书取出。庄文靖看罢,称赞道:“我也久闻马幽仪之名,然只道他有才有色,不想又有此节操,可敬可羡。”常更生道:“他既不负我,我何忍负他?异日我若得与朝建功立业,虽不能荫子,也还须博个封妻。”于是国公与庄、董二公一齐都道:“这一副五花官诰,在我们身上奏请与他便了。”常更生拱手称谢。正是:

监军不弃妇,阉帅亦思妻。

但得同心者,白头永不离。

当下常更生先打发习风回山寨去,报知马幽仪与寇尚义,自己却奉了公主,随着国公班师回南京。庄、董二公也打从南京一路回朝。不则一日,到了南京,合京大小官员都来迎贺。徐老国公排宴庆喜,随择吉期命小国公与月仙公主成亲。一对少年夫妇,美满恩情。有诗为证:

冶女配才郎,中朝合外邦。

文章真可匹,武略亦成双。

绣枕为营垒,牙床作战场。

马头今已对,雉尾落何妨。

庄、董二人与常更生在国公府中饮用了几日,别过了国公,常更生并拜别了公主,一齐赴京。庄、董二人引常更生入朝见驾,天子降温旨慰劳董闻。董闻奏道:“常更生,其才略可备于城之选,不当以阉人目之。”天子问道:“莫非在江西杀人报仇犯罪在逃的常奇么?”董闻道:“正是此人。陛下既须恩赦,常奇之罪,已在赦前。”庄文靖奏道:“常奇才略可用。今山东大盗寇尚义作乱,颇为国家之忧。若使常奇领兵讨之,或剿或抚,相机而行,则盗氛可清,地方得以无虞矣。”天子准其奏,着常更生仍复原名常奇,授总兵职衔,相机剿抚山东。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