宄’、‘偷窃’等删去;一件是从占中刑部衙门起,及各叵的刑政官、警察官,一齐删除了,衙门都改了仓库。你想衙门都没有了,那里还有捕役呢?”宝玉叹道:“讼庭草满已佳话,今更删除刑政衙门,真是千古盛治了。但不知是用什么政体治成的。”老少年道:“世界上行的三个政体,是专制、立宪、共和。此刻纷纷争论,有主张立宪的,有主张共和的,那专制是没有人赞成的了,敝境却偏是用了个专制政体。现在我们的意思,倒看着共和是取野蛮的办法。其中分了无限的党娑派,互相冲突。那政府是无主鬼一般,只看那党派盛的,便附和着他的意思去办事。有一天那党派衰了,政府的迉针也跟着改了。就同荡妇再醮一般,屺不可笑?就是立宪政体,也不免有党派。虽然立了上、下议院,然而那选举权的限制,隐隐的把一个族政体,改了富家政体。那百姓便闹得富者愈富,贫者愈贫。所以又搅出一个均贫富党出来,又是什么社会主义,终非长久太平之局。不信,你放眼睛去看,他们总有那分崩离析的一天。我们从前也以为专制政体不好,改了立宪政体。那敝境出了一位英雄,姓万名虑,表字周详,定了个强迫教育的法令。举国一切政治,他只偏重了教育一门;教育之中,却又偏重了德育。”宝玉拍手道:“所以夜不闭户,道不拾遗,就是这个来头了。”老少年道:“万先生经营了五十多年的教育,方才死了,他盐终说了八个字,是‘德育普及,宪政可废’。化死后不多几年,就听见外国有那均贫富党风潮,国人就开了两回大会,研究此事,都道是富家为政的祸根。于是各议员都把政权纳还皇帝,仍旧是复了专制政体。”
  宝玉道:“何以专制政体倒好?这可真真不懂了。”老少年道:“看着像难懂,其实易懂狠,不过那做官的和做皇帝的,实行得两句《大学》就了。”宝玉道:“《大学》虽系治平之书,那里有两句就可以包净尽的,倒要请教那两句?”老少年道:“民之所好,好之,民之所恶,恶之。”宝玉想了一想,笑道:“果然只有两句,却一切在内了。然而那做皇帝、做官的,果能体贴这两句,实行这两句才好呢。”老少年道:“所以要誁德育普及呀!那一个官不是百姓做的?他做百姓的时候,己经饱受了德育,做了官,那里有不好之理。百姓们有了这个好政府,也就乐得安居乐业,各人自去研究他的专门学问了,何苦又时时忙着要上议院议事呢!”
  宝玉道:“原来专制政体,也有这样好处。”老少年道:“又不能一概而论。那没有德育的国度,暴官污吏,布满国中,却非争立宪不可。”宝玉叹道:“没有德育就难说了,就是立了宪,还不上富家政体,不过个恶绅政体罢了。有多少靠着一点功名,便居然搢绅恶霸一方。包揽词讼是他专门学,鱼肉乡民是也的研究资料,倘使立宪起来,种人被选做了议员,只怕比那野蛮专制还利害呢。”老少年道:“这更是深一层思虑了。但是未曾达到文明候,乎还是立宪较专制好些。地方虽有恶绅,却未必个个都是恶绅。员又不是一个人,还可以望利重压下,各处地方官,虽要做好官,也不能做了,所以野蛮专制,有百害没有一利;文明专制,有百利没有一害。这种话你和那半开通的人说死了,他也不信呢!”
  宝玉道:“方才听孙教习说的,那战船船身便是炮身,船的头尾,是炮口,请教,那沉下时,炮口不要灌水进去么?”老少年道:“这种电机炮,甚是灵捷,放了一弹出去,接着就一弹装到腔里,送到炮口上,就借这个炮弹堵住炮口。”宝玉道:“难道在水底,还能放炮么?”老少年道:“自然能放,不然,躲在水底做什么呢?”宝玉道:“水战的器具,是看见了,可惜未看看炮台。”老少年道:“此地没有炮台。炮台是一件最笨最无用的东西!人家为是守口利器,我们境内虽三尺童子说起炮台来,也要笑的。你看这些战船,不强炮台么?”宝玉道:“不知陆师学堂又在那里?”老少年道:“东部、北部都有。”宝玉道:“贵境既然分了五大部,何以只有东、北两部设陆师学堂,难道不偏枯了一边么?”老少年道:“敝境只有近海的海防用水师,近边陲的陆防用陆师,至于国境之内,是不设一兵的。”宝玉道:“这是什么意思呢?”老少年道:“国内设兵难道防自家人么?须知练兵以防家贼的那一句话,是野蛮中的畜类说的。稍有人性的都不肯说,何况敝境连小窃也没有一个,那里还要防什么强盗反贼呢?”
  此时五月的天气,夜景甚短,两人对谈谈,不觉就天亮了。便有人来伺候栉沐盥洗。述起也起来了,邀孙绳武同用早点,老少年便要辞去,述起问:“到那里?”老少年道:“没有一定的去处,打算陪贾君到各处一逛,顺便雇一辆猎车,到空中打猎顽。”绳武道:“猎车何必要雇,我这里有一辆最新式的,是上月东方美小姐所送。我一向公事忙,未曾顽得。这个车,连司机人都不用,坐了上去,自己可以连动。他那开闭机关,都在人坐地方。每个机上,都注明了用处与及方法。一切猎具,都齐备在上面,可以奉借一用。”老少年大喜,称谢。
  绳武便引二人到操场上,只见那猎车同前两次所坐的,又自不同:下层犹如桌子一般,有四条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