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正待要叩门进去,请见刘绳祖,忽见屋后山涧边一条小石桥上,有一童颜鹤发的老者,踏歌而来。黄之盛定睛一看,正是刘老先生,便迎将上去口称恩师,脱帽致敬。刘绳祖猛然看见了黄之盛,倒很觉诧异,忙问你到此何干,黄之盛道:“说起话长,可否容某到恩师屋里去详细禀陈?”刘绳祖听说,便慢慢地走到竹屋之外,推开了门,引着黄之盛、周鸣鷟两人走入一所小小的八角棕亭,分宾主坐下,少时童子捧上茶来,黄之盛先问了恩师的好,然后把来意细细述了一遍。刘绳祖听毕,把眉峰一皱,说道:“老夫年逾九十,安能任跋涉之劳,然看着同胞分上,此事却义不容辞,但是没有一个能为老夫代劳的人,如何是好?”黄之盛道:“可否把那化水为火之法,传授与某,也省得恩师跋涉一番。”
  刘绳祖摇头道:“不好不好。”说罢,许久皱眉不语。黄之盛忍不住,又启口说道:“此番恩师若不助某一臂,眼见得是要全军覆没的。”刘绳祖道:“罢罢,老夫就拼着受些辛苦,和你走一遭罢。”黄之盛听说,好似膺了九锡一般,喜得手舞足蹈,忙又问道:“恩师有此爱种热肠,真是中国的幸福,敢问恩师哪天可以动身?”刘绳祖道;“你休得性急,老夫料得敌人探知你不在军中,必乘间前来攻击,以图侥胜,老夫包你五天之内,可以同到暹罗海面便了。”黄之盛来的时候,路上足足走了七天,今见说是五天可到暹罗海面,不知老先生是何神术,因此愈喜不自胜。黄之盛正在心下打算,只见刘绳祖吩咐童子把我的游艇抬出来,拂拭拂拭,这东西已五年不用,恐怕里面的机关,都生了铁锈了。童子答应着去了,少时,有两个垂髫小鬟,端了一壶村酿,五个小盆子,盛着些山肴野味,放在竹案之上。
  刘绳祖便命在竹案的抽屉之内,取出三副杯箸来招呼两人入座。
  黄之盛与周鸣鷟不敢逊让,随意饱餐一顿,食毕,先时去的童子,已候在旁边,说游船已收拾好了,请老先生就此动身。
  黄之盛听说,不觉骇然,看那刘绳祖只见他立起身来,转入北首一间屋子里去,不知与何人说了几句话,便走出来招呼自己与周鸣鷟,走出大门外,只见那东首空地之上,摆着了一个飞行空中的小气球,刘绳祖走上前把气球的门开了,黄之盛、周鸣鷟也跟着一同走入,只见里面有三四个洋锦的小杌子,还有许多干粮、水果、牛乳、饼干等类,堆在一旁。刘绳祖与周鸣鷟、黄之盛坐下之后,就把气球门关上,停了一会,黄之盛觉得身子有些摇荡,回转头对着玻璃窗子往下看时,只见下边山川林麓,都从眼底下刷过,晓得气球已升在半空之上,胸怀好不舒畅。自从这日起,这气球在空中飞行了两日两夜,往下看时,只见下面一片洪波巨浪,茫无涯涣,估着已是到了南洋海面了。又过了一日一夜,早又行过了越南海面,黄之盛悬念着自己的舰队,恐怕敌舰前来攻击。这日天甫黎明,就只管对着玻璃窗,往下观看,及至行近了暹罗洋面,不料前面果然有一片黑烟,笼罩水面,黄之盛叫声不好,取出测远镜来,再行细看,只见有五六艘中国的战舰都乱纷纷的向东方逃窜,后面追赶的敌舰三艘,还在那里开着绿气炮,任意攻击。又再看前面荒岛之旁,并没有一艘中国兵船的踪影,黄之盛急得连连顿足,只叫如何是好。刘绳祖见了,在旁相劝道:“此时急也无用,常言道:胜败乃兵家之常事,且把气球掉头向东,随着战败的自己舰队而行,再作道理。”
  原来荒岛里的舰队,自从黄之盛动身之后,显利提督探得中国大队兵舰,将次驶到新加坡,就发电到鲁总督处告急,鲁总督因为在印度厂里制造的绿气炮,将次造好,随即复电,说目下但请小心严守,不日绿气炮造成,就可以取胜了。果然过了一礼拜,鲁总督自己率领了大小军舰三十余艘,内中英俄、弗独、瑞典、挪威、葡萄牙、西班牙、丹马、比利时、意大利等国俱派有数艘,只有希腊、瑞士、罗马尼亚、塞尔维亚几国的军舰俱在恶国境内,帮同抵御匈耶律,有十余艘在地中海,与埃及对垒,不能随着鲁总督偕来。鲁总督全军于七月二十三日起碇东行,至二十八日,到了巫来由海峡,显利探知鲁总督亲自来到,直迎到数十里之外,鲁总督与显利会晤之后,先问麻克雪夫被中国火攻情形,与目下中国兵舰的举动,显利备细告知,并说这两天暹罗洋面上不见动静,想是又有什么布置了。
  鲁总督道:“黄之盛是个小心谨慎的人,按兵不动,必有原故。”
  便密派两艘潜水鱼雷艇,前往侦探。过了一日,那侦探回来,报称中国的舰队少了一艘中军帅的坐舰,又不似日前热闹,想黄之盛不是患病,必是往他处去了。鲁总督听说,便道:“既然中国舰队中途不进,其中必有道理。古语云:先人有夺人之心,我们当趁此时机,努力前往攻击,免得他停留长智了。”
  这日到了半夜一点钟时分,鲁总督把十尊绿气炮,分配在十艘战舰之上,又派出巡洋舰十艘,命显利统领了,前往暹罗洋面挑战。显利奉统帅的将令,立刻会合众舰,向暹罗国方面开驶,第二日就是黄之盛回到南洋这日,洋面上的西北风很大,中国侦探舰探知敌军来到,急急报知众参谋官,众参谋就传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