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老夫的药水去,倾在敌舰碇泊的洋面,那洋面上自然就有了暗号,老夫和你只要坐在这气球中,往下观看,一见暗号,便掷个火种下去,自然就够他受用了。”黄之盛道:“要泅水的人,也很容易,请恩师用毕晚膳,把气球飞到前面荒岛后去,寻着了某的坐舰,那就有这种人了。”刘绳祖道:“很好很好。”此时各舰的军校,已来谒见过黄元帅,随即摆上晚膳来。黄之盛因为心悬两地,食不下咽,草草用过夜膳,便与刘绳祖、周鸣鹫两人,仍旧坐在气球之中,传谕令各舰随后也驶回荒岛。
  那气球闭上了门,升至九霄云外,不消两个时辰,已到了荒岛的后面,落将下来,昏黑之中,见有许多军舰,东几艘,西几艘,都屯在洋面之上。黄之盛就近走到一艘铁甲大战舰之旁,叫上面军士放下舢板来,那军士听得岸边有人叫喊,忙禀知统领,岂知这艘铁甲就是海镜清的坐舰,海镜清闻报,出来探看,仿佛听见是黄之盛声音,便教急忙放舢板下去,迎接上来。于是三人一同走上这舰,黄之盛一见海镜清,便问左翼队何在,海镜清把傅翼如何阵亡,并各舰俱为敌军捕去的事,述了一遍。黄之盛听说,不胜伤感,当下也把自己到青田及早间随着何懋功舰队东去之事,各述大概。随即由海镜清派了一艘蚊艇,与黄之盛等三人坐了,送到中军元帅坐舰之上。众参谋、文案等听说黄元帅回来,一一上来参见。黄之盛举目观看,没有见诸述祖、赫连震两人,料知两人因将夜半,非奉传唤,未必起来,便教左右去请。不想话犹未了,两人也接踵上来参见,黄之盛道:“请问两君所制的泅水衣,与软玻璃的眼镜,共带来多少件?”诸述祖与赫连震一齐欠身答道:“启元帅,某等随身带来的,不过三四十件,元帅若要用时,可以克期添造的。”
  这时刘绳祖也坐在一旁,黄之盛就回头问道:“恩师要用着多少泅水的人?”刘绳祖道:“十个八个也有了。”黄之盛听说,立刻教诸赫两人去取十件泅水衣、十副软玻璃眼镜来,刘绳祖道:“你休要慌忙,敌军离此甚远,此时要去劫营,也来不及了。”黄之盛想了一想,对着刘绳祖道:“如此只好明天,再行布置,但到了明天,敌舰又来挑战,却用何法抵御呢?”刘绳祖道:“老夫的化水为火法,只可用于黑夜,若白昼用之,那暗号看不清楚,不免要误了大事。”黄之盛听说,心下十分焦灼,此时金凌霄小姐因闻知黄元帅回来,正上来参见,遂乘间进言道:“据某的愚见,只要那倾药水的人,有一定的钟头,无论黑夜白昼,俱可行事。好在有了这个气球,夜间可以用孟齐圣先生的流质电射炮去引火,若在白昼,某尚有新法,可以包管成功。某有一种新法所造的日光镜,带在气球之内,便是白昼也能发火,请元帅且免忧烦。”黄之盛道:“请问金小姐的日光镜,是如何制造?如何便能引火呢?”金凌霄道:“请元帅听某说来:世界上一切光热,皆从日而发,聚日光于一点,即可生火,此理前哲早经发明,故曩年有人谓此法可用之恒旸之国,以光热生汽,以汽连机,则将机器一项,可专用日光之热力,柴薪煤炭等一概可废。然此人所云,不过徒托空言,迨西一千九百零四年,有人想得一法,用小透光镜一千七百八十八面而聚光于一点,此点适当锅炉,炉中水即化汽,其后美国旧金山南边,因每年晴日多而雨日少,土人便筑一镜架于该地,这架上面镜子甚大,合各镜计之,径得英尺三十二尺六寸,光点聚处,能沸极大锅炉之水,并能燃灼万物。某尝窃仿其法,制有小镜一具,大镜一具,若用为引火燃烧之器,诚最新之利器也。”
  黄之盛听毕,对金凌霄道:“你所造的日光镜有如此大用,诚为佩服之至,但是刘老先生的气球甚小,安不下你的镜架,只好暂时不用,你所说的与倾药水的人约定时刻这法子,却是甚稳,本帅今日就采用了。”金凌霄谢了一声,退将下来。黄之盛便与刘绳祖商议,派出二十名素来善于泅水的军士,每人予他药水一瓶,约定明日午刻,在敌舰大队屯泊的地方,一齐倾在水面上,即速速回来。这二十名军士,却要身着泅水衣,眼戴软玻璃眼镜,从水底走去的。自己却与刘绳祖取了孟齐圣最小的电射灯十余具,以便届时放火。商议已定,便传谕教挑选各舰上素能泅水的军士二十名,又教诸赫两人,把泅水衣与软玻璃眼镜照数取来。须臾,两人已向后面舱底下军械库内如数取到,黄之盛看那泅水衣的箱子上,有小字数行道:西一千九百零五年时,瑞西国人普鲁布士,用新法制成一种泅水衣,在舍弥华湖试演,普氏自穿此衣,跃入水中,任意游行,与陆地无异。其衣以树胶造成,即长置水中,亦不溶解。
  且腰部有囊,可藏食物与护身之器,虽值大鱼,亦不足惧。现略仿其法改造是衣,以供游行水底之用,如深入水中,尚有皮带以通空气也,诸述祖识。
  又看软玻璃眼镜的木箱上,亦有细字数行云:此制软造玻璃眼镜法,创始于西一千九百零四年澳在利国马花爹省之雷哥非路,能使玻璃原料,如粉如泥,捏作器皿,后复坚硬异常,有若铜铁,虽以大铁锤捶之,亦不碎裂,其耐热力亦与铜铁等,盖名为软玻璃,实则坚如铜铁之硬玻璃也。
  兹用其法造为此项眼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