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只说包着他。到后来竟占定了。不但不许他接客。并也不许国秉沾身。

国秉因图他携带。遂不敢言。一日武永春酒醉回来。见妇人与吴国秉说话。他倒反吃起醋来乱骂。国秉道。你占了我的老婆。反来骂我。武永春道你的老婆。是哪里来的。你也是拐来的。送你到城上直拷死你。国秉大怒。举手就打。二人打到街上。却被巡捕的一条绳子锁了。解到厂里来。掌刑百户孙云鹤升厅。番子手带二人上堂跪下道。这是两个辽东的细作。云鹤道快快招来。免得动刑。吴国秉道小的是盖州卫人。

前广宁陷时被兵擒去。后广宁兵退。同被擒的有千余人。

在三岔河逃回。到山海关水口。水师把总渡小的们过关。来至京中投亲。后遇着这武永春。也是中屯卫人。与小的妻子有亲。

他曾借些本钱与小的做生意。不幸折了几两银子。今日因酒后算账相嚷有之。并没有做甚细作。孙云鹤道且带下去。把那武永春带上来。永春道小的是中屯卫人。因广宁陷时领家眷进京。来此已住了半年。后遇着这吴国秉。他的妻子与小的是亲。常时往来。小的有几斤人参与吴国秉卖。因他亏折了几两本钱。故此相嚷。不知什么细作。孙云鹤喝道胡说。

吴国秉才已招了。你既是逃难的。怎么就有这许多人参贩卖。

武永春道小的原有些产业。虽是避难。也还带得些赀囊来。

孙云鹤道这厮不打如何肯招。喝令打。两傍皂隶雄纠纠的拖翻了。每人各打四十板。拍着惊堂叫他们招。永春道就打死小的也没得招。又叫夹起来。夹了又敲。武永春还硬挣。那吴国秉夹急了。只得口里乱招。孙云鹤道且收监。随差番子手提他家眷。番子手到武家细细搜寻。也无多细软之物。

众人拿起一半。带了妇人并两个包袱到厂。云鹤也知是无辜。

因不敢违忠贤的意旨。只得借此讨好。又把二人次日提出来夹打一番。吴国秉急了。想道看此光景。断无生理。不如乱招了。还可免些刑罚。因恨聂廷瑾无情。便妄扳道。小人无知。

一时做了细作。奉令来京探信的。若问同伴。还有个聂廷瑾等七人。尚在山海关等信。武永春也是一伙。他先到京的。

孙云鹤审了供词。来见忠贤禀知。忠贤与李永贞计较。要差人到山海关拿人。李永贞道关外兵民进关来京者极多。今若差人出去拿。又恐生变。不如行文与督抚教他严审定拟。

即于彼处正法。此时督师内阁是孙承宗。批行山海关主事陈祖苞审理。七个人皆是良民。绝无奸细影响。又有同来辽阳的军民三百余人。到陈主事衙门。伏地痛哭道。我等皆是朝廷的赤子。只因生在关外。兵马来往。因此入关的。如今忽遭诬害。倒是来投死的了。如果他们是奸细。我们三百余人情愿同死。陈主事听了却也难诬。只得将他们并非奸细情由回详阁部。

阁里复命。忠贤见了大怒。驳下来要行速处。阁部又行文与主事再行严审。并无影响。只得再呈阁部。拟将聂廷瑾等七人分配关外各官名下当差。庶不至枉杀无辜。亦可防微杜渐。不阻边民归赴之诚。把忠贤一片心都拂了。越加其怒。遂矫旨道陈祖苞防奸不力。问事徇情。着革职。聂廷瑾等着解京听审。陈主事落得卸肩而去。孙阁部只得将七人解京。尽送镇抚司。许显纯见面。就是每人一顿夹打。不到几日早死了三个。又提出武永春吴国秉来拷打。夹了又?V。又上起脑箍来。把二人眼珠都箍出来。死而复?S者再。吴国秉道武哥招了罢。招也是死。不招也是死。招了还免些痛楚。

永春道当日离了兵马到京中。只说是安身立命。谁知竟遭此横祸。罢罢。总是一死。依着你招了罢。便道小的扮作逃民混入关内。潜至京师打探消息。同伙吴国秉携妇来京为娼。好招揽后来的人。聂廷瑾等住山海关以传消息。许显纯题了一本。

忠贤不下法司再审。竟票旨道。武永春潜入辇下探听虚实。

吴国秉聂廷瑾皆与同谋。不分首从俱着凌迟。旨下。可怜将六个人无辜同剐于市。正是脱难怕为刀下鬼。逢冤还作怨愁魂。毕竟不知剐了六人之后。又有何事。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四十一回

枭奴卖主列冠裳恶臣媚权毒桑梓

词曰

富压江南堪敌国。金穴铜山。回首如风烛。奴辈利财生蝮毒。石家何处寻金谷。十万牙笺如转毂。任尔通神。难脱钳铅罗狱。日食万钱惟果腹。何英千古称知足。

话说魏忠贤因朝天宫火灾。言官都道是天灾。他定说是奸细放火。各官顺他之意。枉杀了武永春等一班良民。妻子都给与功臣之家为奴。他自己又邀功讨荫。他的亲丁都荫完了。恰好苏杭织造李实送魏鹏翼到京。那魏鹏翼乃魏云卿的孙子。云卿与侯一娘又生了一子。到二十余岁娶了媳妇。生下这个孙子鹏翼来。儿子就死了。后来云卿夫妻皆亡。这孩子便依着寡母。

开了个机房度日。因忠贤托李实访问云卿的消息。却好访出这个魏鹏翼来。特差掌家护送到京。算起来是他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