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。想了一会才悟到。是了。这是那几个花子谋我的钱财。灌醉了我。

割去阳物。要害我的命。我已死去。遇见神道。说我寿未终。

送我还阳。

但是这里四无人烟。衣食全无。如何是好。且下部血流不止。这一会反疼起来。又无药止血。只见香炉内有香灰。只得抓起一把掩上。可是作怪。那香灰掩上。血就止了。疼也住了些。原来陈香灰可以止血定疼。却好暗合道妙。他就在庙内宿了一夜。到天明时便打算道。如今虽得了命。无衣无食怎处。

我想此地既有庙宇。左近自有人家。且挨了去觅些饭食充饥。

但是身无寸丝。怎好见人。忽抬头见神前有顶旧布幔子。便扯下半边来围了下部。又扳下一条拦杆来拄着走。不论高低。只拣有人迹之处行。走了半日。总不见有人家。渐渐走入山里来。

腹中饥饿难行。两脚又疼。血又流了。两腿走不动了。只得坐在一块大石上。想道终不是法。

还挨起去觅食要紧。刚爬起来要走。远远望见有个人来了。

进忠道好了有命了。慢慢迎得上去。渐渐走近看时。原来是个和尚。只见那僧家:山里老僧真异样。身长腹大精神壮。面如锅底貌狰狞。耳挂铜环光晃亮。体裁柿叶作禅衣。手挽香藤为拄杖。好如六祖下天堂。喇嘛独现西番像。

那僧人走到面前。进忠忙跪下道。师父救命。那老僧道这山里四无人烟。且多狼虎。你缘何一人至此。进忠道小人是被难落水。逃得性命。不知路径。乱走至此。望师父救命。老僧道此是深山。离人境甚远。你须到有人家的去处。才有造化。

进忠道不识路径。已三日不食了。望师父指引。那老僧定睛想了一会道。你可走得动。若走得动时。随我到庵里去。方有伙食。进忠道愿随师父去。那老僧前走。进忠跟着走。那老僧走得甚快。进忠赶他不上。叫道师父等等我。老僧道你将棍子丢了。我这杖与你拄着走。

进忠接过来拄了。走时只觉身轻体剑可是作怪。与老僧一样快。同进山口。真个好山。但只见:青山叠翠。碧岫笼云。两崖分虎踞龙蟠。四面有猿啼鹤唳。

朝见日升山顶。暮看月挂林梢。流水潺?N。洞内声声鸣玉?m。

飞泉激湍。洞中隐隐奏瑶琴。若非道侣修真地。定有高僧习静庐。

老僧引着进忠上了几层高崖。经过许多林壑。总是巅崖峭壁。苍翠玲珑。观玩不荆却也不觉疲倦。又走上一条高岭。

远远望见两株大松。老僧指着道。那松下便是庵了。下岭又走了半会。才到那松下。果然好株大松。但见那松:浑如伞盖。俨若龙蟠。峻峥老干嵯岈。屈曲虬枝突兀。久经伏腊。霜皮溜雨四十围。历尽风霜。黛色参天二百尺。顶接云霞来白鹤。根盘岩谷戏猿猴。大用可堪梁栋器。高标不屑大夫封。又有诗道他的好处道:枝作蟠虬干作龙。月华扶上最高峰。

曾于太岳朝元见。不计先秦第几封。

那松树亭亭直上。足有数十丈高。影罩十数亩地。树下一个天然白石池。碧沉沉的一池清水。满池边芝兰掩映。菊竹可观。不见有甚房屋。老僧又引他转过弯来。只见靠山崖上有两间棕篷。四围以竹笆为墙。也无窗□。老僧推开门进来。放下拄杖。叫进忠入内。取了个草墩儿与他坐下。向火盆内抓出两个芋头来。有茶杯口大。拣了个大的递与进忠道。权且充饥。

自食一小的。进忠正是饥不择食。接来几口就吃完了。觉得香美异常。老僧笑道真个饿了。又将手内剩的半个也递与他。进忠又吃了。觉得也有半饱。老僧也不问他来历姓名。竟自垂头打坐。正是:万松顶上一茅屋。老僧半间云半间。

云到三更去行雨。回头却羡老僧闲。

老僧出定后。起身拾了些松枝。将磁罐子拿到池边取些水。

煮些山药黄精之类。各吃了两碗。就安歇了。次日依然如此。

并无米粮。渴则煎柏叶为茶。进忠虽不得大饱。却也免于饥。

过了几日。老僧道我绝粒已久。恐你这山粮吃不惯。我下山去化些米粮来你吃。这里还有三四日山粮在此。

你可自己煮食。又取出件布衫与他穿。他便背上棕团携杖出门。吩咐道夜间不可出来。山上狼虎多。说毕行走如飞而去。

看看天晚。只见月明如昼。不知今夕何夕。看月轮时已是上弦时候。依着老僧之言。不敢出去。把蒲团拦好门去睡。连日天气晴暖。日间到树下闲步。见池边菊花大放。叹道我是七月初离涿州的。如今菊花到大放了。想已是九月了。正是山中无历日。寒尽不知年。且喜天气晴暖。坐在池边濯足一回。欲下去洗澡。又不知水有多深。忽脚下踏着块石头。便知水浅。缓缓将身子探下去。坐在石上。洗了半日。觉得浑身爽快。脓血俱荆到晚来月光掩映。那松影罩在池内。犹如万条虬龙相戏一样。忍不住走到池边玩月。忽听得树下嗖嗖的响。回头看时。

只见两个东西从树上下来。
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