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事。第一件是东厂缉捕事。

进忠即将各缺回奏毕。皇上道你领哪一件儿管管。进忠道奴才就管东厂罢。皇上道你自去文书房。叫他们给牌与你。恰值王安进来禀事。听见。忙跪下奏道。各差俱有资格。管厂乃是大差。差满时即管文书房。再转司礼监掌樱魏进忠官校且不由近侍差出。且先管件中差。再依例升用。皇上听了沉吟不语。客巴巴在旁道。这老汉子也多嘴。官是爷的。

由得你。爷反做不得主么。皇上即着他到文书房领牌任事。

遂不听王安之言。后人有诗叹道:

奸佞之生不偶然。半由人事半由天。

当时若纳王安谏。怎使妖魔弄大权。

进忠领了牙牌。入宫谢恩。次日东厂到任。从长安门摆开仪仗。大吹大擂的。两边京营官将。俱是明盔亮甲。直摆到东厂。堂上坐下。在京各衙门指挥千百户等。并各营参游。

五城兵马司。俱行庭参礼。各具花名手本参谒。一一点名过堂。及点到锦衣卫左所副千户田尔耕。进忠看见他。却是东阿县的那人。心中暗喜。点完吩咐各散。堂下一声吆喝。真是如雷贯耳。纷纷各散。上轿回至私宅。内外各衙门俱来拜贺。

一起去了。又是一起。忙了两日。才得闲。一向无事。

此时正是天启元年三月下旬。皇上大婚吉期。仅有一月。

京师结起彩楼。各州县附近之人。俱来观看。进忠坐厂分拨指挥等官。把守九门。盘诘奸宄。以防不测。那些校尉并番子手。

沿街巡缉。酒肆茶坊。留心查访。有一东厂校尉黄时。

走了半日。腹中饿了。去到御河桥一个小酒店内。恰好遇着两个相知在里面。二人拱手道。哥连日辛苦。黄时道皇帝老官将快活了。只苦了咱们熬站。三人遂一桌儿坐下。酒保拿了一盘肉一瓶酒。摆下共酌。一面讨饭吃了。正欲起身。只听得间壁有人讲话。黄时留心侧耳听时。唧唧哝哝。不甚明白。过后只听得一句道。原说是今日巳时入城。怎么这早晚还不见来。

黄时心中疑惑。看那壁是禾求□隔的。上糊着纸。

便向头上拔下根簪子。刺个孔儿张时。见三人共饮。一个是本京人。似常见过的。那两个是外乡人。一个摊着银袱子。

称酒钱。内有四五锭大银子。黄时悄悄的走到门前。那人已出来了。黄时猛然喝到。奸贼那里走。伸手去揪时。那人眼快。

把手一隔。夺路要走。黄时将门拦住喊道。咱们的人在哪里。

外面抢进七八个人来。上前拿住了两个。一个跳上屋走了。

众人连店家一同锁解到厂里来。正值魏监升堂。黄时上堂禀道。小的在御河桥下拿到两个奸细。将前事细细说了。进忠叫上一个来问道。你是何处人。好大胆来做细作。那人道小的是本京人。叫陈远。在兵部前开篷子卖布。就是老爷衙门里人都认得。小的怎么敢做细作。今日遇着这个相知。

和他吃酒的。进忠道你怎得有这许多银子带着。陈远道是小的卖布的本钱零星卖下。总倾成锭。好还客人。进忠道你的相知是哪里人。他来京何干。陈远道他是临清人姓张。贩皮货来京的。进忠叫他下去。又叫那人上来问道。你是那里人。姓甚名谁。那人道小的是大同人。姓王名祚。来京贩药材的。见有大同府批文在下处。进忠笑道。你二人语言不对。其为奸细无疑。取来棒上来。阶下吆喝一声。把各种刑具摆了一堂。那夹棍非寻常。只有一尺二寸长。生檀木做的。校尉把王祚拿下。

扯去鞋袜。内有匕首藏着。套上夹棍。收了两绳。又是二百敲。

并不肯招。进忠叫扯下去。叫陈远上来。也是一夹二百敲。亦不肯招。又把二人上起脑箍来。犹自不招。又上起琶刑来。王祚熬不过刑才招道。小人原是李永芳标下家叮因辽阳失守。

散走来京。依一个亲戚。叫做刘保。因与陈远相识。故他请我吃酒。进忠道刘保在哪里祝王祚道他是兵部长班。进忠吩咐收监。随即点齐缉捕人员。票仰五城兵马司。会同捉拿刘保。

已是黄昏时候。众人各带器械。都到城隍庙前取齐。一同打入刘家。刘保正与妻妾喧笑。众人上前捉祝并妻妾都锁了。入卧房内搜掳金银财帛。后于床上搜出一包书信。细看都是辽东各边将来往的书札。惟有李永芳的多。兵马司吩咐将刘保的家小都押出来。带着书包。把家私都锁了。着人看守。一行人齐解到东厂来。进忠坐在堂上等候。押过刘保来拷问。刘保亦称不知。把书包打开。同兵马司一一细看。都是诸边将谋求升转送礼的书札。底下又有一封。拆开看时。俱是李永芳的机密事。

上面俱有年月。总是李永芳既反以后之事。进忠叫刘保到案前问道。你如何与反贼同谋。刘保只是不言。叫拿下去夹。众校尉拖下去。扯去衣服。到贴肉处搜出一粒蜡丸子来。取上来到灯下打看时。一个白纸团儿。扯开看。上写着两行蝇头小字。

众官看了。一个个吓得魂飞天外。魄散九霄。正是劈开八片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