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,望祈恕罪。”吓得那些公差,把绳锁摘下,只是磕头。何巡按道:“唤我的人役来伺候。”正自吩咐,只见探子来报,贼势凶勇,攻打甚急,求老爷定夺。知府吩咐再去打探,探子飞马去讫,何巡按问道:“莫非就是强盗张言行么?”知府答道:“正是。”何巡按道:“本院在途中,闻得贼势厉害,贵府若不亲临阵前,只怕众军性命难保,贵府便不能无罪了。”耿知府打下一躬,说:“大人吩咐的是,卑职即刻出马。”保巡按道:“理当如此。本院暂且回到察院,听候消息。”知府遂唤人役们,送大老爷回察院,小心伺候,打发巡按上轿而去,才说:“看我披挂来。”点过三军,一齐上马,摆开队伍,竟扑城外而来。

却说张言行那边,也有探望军情的,飞马来报说:“启上大王,南阳刺史亲统三军,前来对敌。”张言行闻听大喜,说:“李翼,你主人有救了。如今耿知府亲自出马,我这一去撞破重围,拿住刺史,何愁你东主不出来。”李翼道:“总仗张爷虎威。”张言行遂令王海保定李翼,自己率领喽卒,一马当先,冲上前去。不多一时,两垒相对。耿知府挺枪临阵说:“马上的可是张言行么?”张言行答道:“既知是张爷爷,何不下马投降。”耿知府大怒道:“好大胆鼠贼,朝廷有何负你,擅敢造反?”张言行道:“我此来专为你这害民贼,轻薄绅士,屈陷人命。”耿知府问道:“屈陷何人?”张言行道:“邓州李花,犯的何罪,将他监禁在狱。”耿知府道:“他有罪无罪,与你何涉,胆敢猖狂。我便擒你,和李花一处斩首。”张言行闻言如何容得。一怒杀来,混杀一阵。耿知府虽有军将,但从没对敌,如何能取胜。遂令鸣金收军,暂回城去。张言行见天色将晚,也随机归营。李翼上前说:“闻听张爷阵上言语不好,恐反害了我主人也。”张言行说:“怎么反害了他?”李翼说:“张爷对耿知府说,因我主人起兵,知府这一进城来,必把我主人先杀了。这岂不是火上添油么?张爷且请再思。”张言行闻听李翼之言,觉也说得有理,急得遍身流汗,半日不语。踌躇一回,说:“不该在阵前说出真言,果是算计不到,倘如李翼之言,岂不把李春发速速死也。这便怎么处?”寻思一回,说:“也罢,事既到此,我便与李仁弟死在一处,也完了我心事。王海兄弟,如今你可埋伏要路,听我消息。”王海应道:“遵哥将令。”张言行才道:“李翼不必啼哭,我假作败兵,混进城去,打探你主人消息,以便救他。”李翼道:“极蒙张爷高情,若到城中,也须相机行事,不可造次。”张言行道:“何劳嘱咐。”遂吩咐众喽啰道:“你们头目,即速挑选五六十名精壮的,随我前去。俱作百姓模样,或扮挑柴的,或装负米的,或作各色工匠,不拘哪行,任凭装点。须要前后进城,不露色相才好。入城之后,散乱照应,不可聚集。俱在府衙左右观望,以举火为号,便一齐杀出,不可有误。”众喽啰应声,各自预备,随身各带器械,外用衣服掩盖,杂在众人之中,挨进城去。却喜城门不甚防范,就在府衙左右等候。张言行也打扮败兵气象偷进城内,打听李春发消息。

不知可能救得李春发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十五回 重金兰擅劫法场 明大义逃归囹圄

且说耿知府见张言行兵势甚勇,领军回城思量道:贼势甚觉难平,却怎么处。不如告禀巡院,细细酌量,再作道理。遂急急上轿往察院去,来到辕门,巡捕官通报,巡院传见,请耿知府内书房相会,以便商议军情。耿知府见了,打恭施礼,巡院谦让一回,分宾主坐下。何巡按问道:“贵府胜败如何?”耿知府禀道:“贼势甚是凶勇,不能取胜。大人,原来那李花与他同谋,望大人早早处决,以免后患。”何巡闻听惊讶道:“果然如此,事不宜迟,待我升堂,即速发落便了。”遂令传点坐在暖阁,众役排班,呼喝已毕,何巡按吩咐,叫刽子手伺候,快把李花提出,实时斩首。众役答应,疾快出衙,向府监提人。街面上俱一齐谈论道:“此番提李花出狱,多凶少吉,可怜他是读书人,遭此重罪。”这张言行久在衙前,打探动静,闻得此信,遂招集众喽啰在僻巷一个破庙宇中,四顾无人,才商议道:“不好了,我在衙前听得牢中提人,想是要斩李花。你们在左右观望,若见他有斩人光景,便随我上前一齐抢夺。杀出城门,不可有误。”众贼人道:“我们晓得,不必长谈,恐旁人听见,又生祸端。”说完仍散在衙门左右,往来偷瞧,专等消息不提。

却说众役到监中提出李花,即往察院来,上前通报,说:“李花提到。”李花跪在堂下,说:“爷爷冤枉呀!”何巡按道:“你冤枉什么,既与反贼同谋,那柳道杀人,是你无疑了。”李花道:“大老爷,那集侠山叛逆贼寇,我与他虽是同郡,从未交游,日下小人既误犯重罪,披枷带,还指望青天开眼,得遇大赦,未必无出头日子。至于柳道杀人,俺是读书人,无此辣手。哪有一点影响,况敢与叛贼同谋,作这灭九族的事情。望爷爷法台前怜念儒生,格外详审罢。”巡按道:“在我跟前,你不必巧言强口,枉自分解。既已杀人,又通山寇,罪不容诛。叫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