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虚同体,一切俱空。这就是南无不二法门。夫子温良恭俭让,与四时合其序,便是真阿弥陀佛也。”
  香元和尚合掌参求道:“启问大师,何为华池?何为神水?如何为火里种莲花?”丧吾答曰:“性善若水,神明之德,故曰神水。性寓于心中,故曰华池。炼心见性,曰火里生莲花。莲花上端坐着一个金光真人,性中立命,是性命双修大道也。”
  香元又问道:“如何为水火既济?白雪黄芽,是何药物?”丧吾答曰:“心为火,性为水。心与道依,则水火既济;心与道违,则水火相歧矣。性光皎洁如雪,命宗其色如金,性光普照,命宗密藏,故曰白雪黄芽。”
  香元又问道:“如何为乾坤交泰,圣日圣月?丧吾答曰:“《易》云:乾为首,坤为腹,三华聚顶,五气朝元,此乃后天。乾坤交泰,犹是小乘伎俩。天命之性,其德配乾,父母意感而生我,其德配坤。炼我真意,归我真性,方称先天。乾坤交泰,立见本来面目。圣日圣月,不过性命之余光耳。”
  香元问曰:“真意在何处找寻?”丧吾答曰:“思虑之神,道家谓之识神,儒家谓之人心,佛家谓之蜜多心,数学谓之戊。性天中本来面目,道云元神,佛云如来相,儒云道心,数学云已。其实是性天中之性地。修行人欲见性天中清风皓月,先寻此性地立脚。立得脚住,方能见性天,这就是真意也,就是玄关一窍也。”
  香元问道:“弟子敢问:人心、道心在何处分界限?”丧吾答曰:“人心、道心,向静而又静之中,自然有个界限,分出表里。古语云:不无不有,正当中道心也。比如以日月为道心,则风云雷雨人心也。以天为道心,则日月星人心也。以太虚为道心,则有形迹之天,又人心也。佛云:无而不无,空即是色。道心也,元神也,有而不有,色即是空。人心也,识神也。逐得识神开,才见元神来。就是本来面目了。”
  香元又问道:“本来面目,佛云金容瑞相,仙云历劫元神,此胎从何处结成?与玄珠罔象,有分别无分别?”丧吾答曰:“本来面目,静则与太虚同体,无形无象。其大无外,其小无内,故云玄珠罔象。动则周游六合,与人无异,故有天仙之称。凡胎系于中黄宫之下,自产门而出;圣胎结于中黄宫之上,自顶门而升。此是明心见性之后,末了一着工夫,不求而知也。”
  香元又问道:“舍利子究竟是何物?”丧吾答曰:“凡人身为舍,心为利子;至人心为舍,神为利子。至性中间一点灵光,非舍利子而何?故云舍利子是诸法空相。未生天地以前,先有一点金光,居混沌之中,为太极之根。惟我佛祖如来、道祖元始、大成至圣三大圣人,其道足以配之,非值配天配地而已也。”
  香元又问道:“佛教行于西域,圣道行于东鲁,观音菩萨显于南海,真武祖师行道于北天,老子兴道于中土,是何故?”丧吾曰:“西方之气,杀气也。我佛顺其气之自然而立教。绝人事,割恩爱,戒妄想,除嗔怒,息邪淫,习静定,空色相,其道寂灭。东方之气,生气也。孔子顺其气之自然而立教。施仁义,亲五伦,齐国家,平天下,其道文明。中土之气湿而平直,故老子之教,善下而胜上,善柔而胜刚,善后而胜前,故无为而不争。其德配戊己,其道尚清虚。真武祖师镇治北天,掌握雷霆,号令瘟火,善恶报应,祸福攸分。其象为坎,故称玄天上帝。观音大士居南海之中,普陀崖下。其象为离,如人之有心,关一身之痛痒;如无之有日,照万国之世界。所以这个菩萨,感应最速,慈悲最大,呼之即应,求之即来。故有观世音救苦救难之称。”
  香元问道:“圣人能知鬼神之情状,弟子敢问鬼神情状,究竟是如何样?”丧吾答曰:“鬼神者,聪明正直而一者也。太上曰:圣人抱一为天下式。佛教曰:不二法门。孔子云:吾道一以贯之。一字就是鬼神情状。”
  香元道:“求大和尚把这个一字情形,刻画出来,不枉今日说法一场。”丧吾答云:“圣王之心一于民,惟恐其弗安。忠臣之心一于君,惟恐其弗正。孝子之心一于亲,惟恐其弗悦。烈女之心一于夫,惟恐其弗顺。慈母之心一于赤子,惟恐其弗调。君子之心一于性,惟恐其弗尽。小人之心一于利,惟恐其弗得。《大学》曰:在止于至善,于至善而止之。一之情状,鬼神之情状,岂有他哉!”
  香元问道:“究竟心何以能明?性何以能见?”丧吾答曰:“天之生人,理以成性,气以成形。理之循环靡尽,善之默寓无穷。心为欲蔽,则昧理愧天,应物不当,故心不明,性不见。庄子曰:嗜欲深者天机浅,是也。心明则性见,非先明了心,然后再去见性。心暂明,则性暂见,心常明,则性常见。圣人教人克己复礼,是一气工夫。道家喻言火候,进阳火,退阴符,亦不可作两样看。”
  丧吾道罢,香元和尚不敢再求,只得叩头道:“弟子愿皈依我师门下,备洒扫之役。”忽然天鼓大鸣,金花坠地,彩云绕殿,异香遍座。丧吾忙下法座,同大众望天再拜。叩毕,尉迟恭请丧吾并八位贤士,退入方丈歇息去了。盘桓数日,尉迟恭又请八贤齐上大悟山,游览十日,遗书于宝林,叫他教应朱天锡、天禄、杨琰三人,与八贤珍重而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