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容易,你悔婚之后,小大再要定一家亲事,不知在何年何日,岂不把小大一家好端端的一家人家,拆一个四散分离。又绝了葛家香烟,这阴骘可丧得不小了。非唯是你要丧骘受万人唾骂。便是我也成了个狼心狗肺的恶人了。倒不如你同小大圆了房,一则成就了葛家香烟,二则你我可常常一起,岂不是一得而两便呢。好得你如今也惯了,怕什么呢?”生姑听了不禁卟哧一笑,向乃武白了一眼道:“你这人真是可恼,人家心中正觉得不舒服,你还取笑我什么怕不怕啊!"乃武见生姑这般神色,似嗔似笑,越发添了几分美丽,忍不住心中怦怦的乱动,便趁势把生姑一搂,笑道:“哟呀,我说的是句句好话呢,即是你圆房时的不怕,也是我的大功呢。”生姑听了,忍不住娇啐连连,伸手把乃武拍了一下,乃武乘了这一拍之势,顿时房中不再听得谈话,只有些娇喘之声。好半晌,方见乃武整着衣服,出了生姑房门。生姑却颜如朝露,倦眼惺松的横在床上。自此之后,生姑方暂时把悔婚的心丢开,不再向乃武提起。
  这天晚上,小大同了三姑回来。生姑因听了乃武的一番相劝,倒把平日厌恶小大心思,去了一半,愿意同小大圆房,可以常住在杨家,表面上同小大成为夫妇,暗中却与乃武白头到老,便满面春风的同小大、三姑二人闲谈,暗暗探听今天小大、三姑到了喻家之后,可曾选好吉期?果然在小大口中,探听得很是明白。原来小大同三姑二人,今天依了喻氏的言语,到舅舅喻敬天家中,一则拜年,二则商议小大合婚的事情,小大、三姑到了喻家,敬天又见了喻氏,一同坐下,喻氏便同敬天商议小大圆房的事情,敬天听了笑道:“正是。这事我也想到了很久的了,只为了小大一则还未满师,不能多赚些钱,开支家用。二则圆房之时,也得一注费用,从哪里来呢?所以一向没有提起。如今小大已是满师,好歹能够多赚一些了,常时命他们小夫妻俩,住在一处,名份不定,究竟终有些不便。而且生姑这孩子,既生就了这付花一般的容貌,年纪也不小了,不要做出什么事来,反为不美,不如先同他们圆了房再说,我也本来要同姊姊来说了,如今姊姊既是也有这个意思,那自然再好也没有的事了,只是圆房之后,可不能如现在了,每天开门七件事,件件要钱,如何办法?又加看圆房时的一笔费用,出在那里?这却都得先预备一下,姊姊你瞧对不对呢?”喻氏笑道:"我也因这个缘由,不敢提起,现在却知道小大的家计,一半仗着生姑做活计下来,那就不妨事了。圆房之时,便越发愿意做了,小大也可多赚一些。家用便可以不用愁了,圆房时的费用,我稍稍有二十几块的私蓄,弟弟你也帮他几块,不足时向杨家二少爷借一些,将来加利还他。这也是一件大事,我瞧杨家同小大、生姑都好,平时常是周济,这般的大事,终不致于拒绝。有了几十块洋钱,也可以将就的了。”敬天笑道:“如此很好。事不宜迟,我今天便去找合婚的拣一吉日,下了吉期,可以大家安心预备喜事。”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九回 金玉缘口开双和合    药石意语惜一娇娃
  话说葛小大同了三姑,到舅舅喻敬天家中,一则拜年,二则因了喻氏要同小大生姑圆房,同敬氏商议,小大、三姑到敬天家中,见喻氏已到,当下小大、三姑二人,向敬天拜过了年,坐在一旁。喻氏便把要替小大生姑圆房的言语,向敬天说了一遍。敬天听得生姑会做活计。将来小大家中,可以仗着生姑贴补,又听得喻氏说了圆房的费用,喻氏自己有二十余元的私蓄,请自己也补助几元,不足时可以设法向杨家借贷一些,敬天知道有了几十元,同小大圆房,虽不十分富丽堂皇,也不算得十分寒酸的了,心中很是欢喜,便笑道:“姊姊这般说来,果然无须虑得。既是如此,生姑年纪已不小,不要再停几时发生了什么变故,我们事不宜迟,一个黄道吉日圆房就是。”喻氏笑道:“正是,这事都得费心兄弟的了。选定了吉期之后,我们也可以慢慢的准备起来。”敬天满口应诺道:“午饭之后,即去找阴阳先生。”三姑自到了敬天家中,只抓着桌上的果子乱嚼,呆呆地听得喻氏同敬天谈话。听得敬天午后去找阴阳先生,拣选吉期,不久小大便是成亲,倒比了小大还欢喜,不住的嚷道:“好了,有喜酒吃了!"又向着敬天道:“舅舅,叫这个阴阳先生,拣得早些,我可以看阿哥同小白菜拜堂了。”喻氏瞧三姑这般的傻头傻脑,胡言乱语,不禁叹了一口道:“三姑,以后我瞧她定得终生在家中的了,这般的傻样有谁来觅她这样的宝货去呢?怎地生姑生得这般的聪明伶俐,娇艳标志,三姑却既傻又丑,无怪都要叫生姑做小白菜,三姑叫塌枯菜哩。”
  三姑听了,把嘴撅得高起,瞧着小大道:“不要紧,不要紧,我也嫁阿哥好哩!"喻氏、敬天见三姑傻到这般地步,忍不住笑将起来,喻氏忙叱三姑道:“不要乱说。”三姑见喻氏发怒,方不敢再说。不一刻,午餐已备,敬天便请喻氏吃饭,喻氏也不客气,同了小大、三姑在客堂内坐下。一瞧桌上,排得满满的一桌菜肴,十分丰盛,喻氏笑道:“今天倒破费了兄弟,怎地办了这许多的菜肴?我又不是客气的人。小大、三姑更不必说,是外甥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