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锡彤刘太太听得儿子仍在仓前游玩,知道儿子不论到什么地方,只要合意,不定住个十天半月,方才回来,住在馀杭本地的日子,也不常归家安歇,因此并不记挂。却说刘子和见仆人已去,知道今天自己坐来这只大船,同了船上人,定必开回馀杭。停了一回,忙又问着宝生,怎样小白菜方可到手,宝生一面沉吟,一面笑道:“大少爷,这种事情,不是性急得来的,且待大船开后,人都走了,方能慢慢进行。”子和听得,也无可奈何,只得耐心守候。原来宝生对于小白菜怎样下手,早已在昨晚想定计较,因怕刘子和以为容易,不能畅所欲为的骗子和金钱,又因了跟随刘子和的很多,做事不便,不能秘密时行,难以成功,所以有这一番言语,先把大船遣走,留子和独自一人在仓前镇上,即以尽着自己调排。不觉已是午饭时候,宝生同子和二人,即在房内吃饭,子和因尚不知宝生对于小白菜的事情,有否把握,心中忐忑不安,竟致茶饭无心,坐立不安。
  宝生见子和这般神色,知是急了。便一壁饮酒,一壁向子和笑道:“大少爷,且多饮一杯,我已想得了一个下手小白菜的妙法,且说将出来,成功不成,虽不要定,却总有几分希望,大少爷且宽饮一杯热酒,待我慢慢的告知大少爷如何?”子和正是心烦,听得宝生有了计较,不由得笑颜逐开,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,催着宝生道:“老钱,快说出来,你的计策,自然是不错什么的咧。”
  宝生提起酒壶,在子和杯内斟了一杯,又在自己杯内也斟满了。放下酒壶,饮了一口酒,夹了一箸菜,方向子和笑道:"小白荣这人,虽是生在贫苦家中,自幼儿即童养在葛家,可是做的针线活计,却是精致玲珑,惹人欢喜,不论什么绣花戳纱等东西,都做得精妙非凡,别说是小户人家,没有这般人材,即是深闺名门,也不见有这般精细的活计。因此我便想得了一个借事上门的妙计,只为我同葛家是素来认识,你却是从未见面,如何可以一同到葛家去,与小白菜相见呢?岂不被人家说话。”说着又饮了一杯酒,斟满了一杯,向子和杯中一望,却仍是满满一杯,不禁笑道:“大少爷,酒冷了啊。”子和正呆呆地听宝生说话,听得宝生说自己杯中酒已冷,忍不住催着宝生道:“别打岔咧,快说下去呀。”宝生道:“大少爷一面饮上几杯,一面听我的计较方觉得有趣咧。”子和笑道:“好好,你快说下去是正经。”便举起酒坏,又饮了一杯。宝生仍把酒斟满,方道:“大少爷,方才我不是说过的吧,小白菜要她动心,除非是把金钱去引诱,或者有些希望。用金钱去引,便得先摆阔绰,是个有大钱的人物,别的地方是不容易遇见的,便得使她看见,不然岂不是白费心思,一无所用了吗?要她瞧见大少爷的阔绰,是个有大钱的人物,别的地方也是不容易遇见的,便得到她的家中,同她见面才好。倘是只有我老钱一人,到小白菜家中去说大爷是怎样的有财有势,人品又好,又温柔漂亮,非但要被小白菜骂滚蛋,不怀好意,人家听得,我钱宝生做人家的拉马,成何体统。我钱宝生也休想在仓前镇上,开这家爱仁堂药店,混饭吃了。因此非得请大少爷亲自到小白菜家中同小白菜见面,使小白菜见大少爷这般的豪阔,有财有势,人又漂亮出众,心悦诚服的同大少爷安好,事情方可以成功,而且又秘密,不会使人家知道。大少爷,这话对是不对?”子和听了,不禁连连点头道:“正是正是!你的话一些不错。只是如何可以到小白菜家中去呢?”欲知钱宝生说出什么话来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二十一回 谋士巧施狡计暗室有亏  贤妇错认良心黄金虚掷
  话说刘子和在钱宝生开的爱仁堂药店楼上,一壁饮酒,一壁听钱宝生的下手小白菜的妙计,听得钱宝生说是要自己到小白菜家中,忙忙问道:“怎地可以到小白菜家中去呢?”宝生又饮了一杯酒,微微笑道:“这一端便得我老钱的计较哩。方才我不是说小白菜做得一手好针线,有许多富家豪族,都来请她绣制活计的吗?如今我因了这一点上,想得了个绝妙的计较,大少爷你便能同着我到小白菜家中,又可以同小白菜亲自谈话哩。”说毕,只是瞧着子和微笑,子和听得钱宝生有了妙计,可以使自己同小白菜对面谈话,只喜得满面是笑,直跳起来,催着宝生道:“老钱,怎样的计较呢?快些说呀,别吞吞吐吐的,使人听得难过。”宝生又饮了一口酒,夹了些虾仁,放在口内细嚼,方微微一笑道:“大少爷,这不是心急的事。便是见面之后,也不曾立刻成功的呀。”子和忙道:“老钱,别打哈哈哩,我恨不得立即瞧见这美人儿,说几句话,总比不瞧见好些。”宝生笑道:“好我就把妙法儿说将出来,小白菜既做得好针线,大户人家多有去找她做绣。难道我们便不能请小白菜绣东西不成?如今大少爷即到仓前来游玩,知道小白菜做得好绣花,家中正因办喜事,用得着绣货,托我老钱做介绍的人,引大少爷到小白菜家中,托她绣花。这般一来,岂不是大少爷可以同我到小白菜家中,同小白菜讲话,光明正大,谁都不能说半句闲话。而且定做绣货,价钱数目,没有一定,尽大少爷摆阔。大少爷的富豪华贵,岂不是小白菜可以亲眼瞧见的了。
  到了那时,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