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候音信,这般一来,何春芳的大功告成,把子和的一个死罪,使杨乃武顶了上去。
  刘锡彤退堂之后,满面含笑,在烟榻上横下,心中很是欢悦。林氏子和也都知道乃武已经招认,不由得喜动颜色。锡彤却知道这不过是第一步的事情完毕,以后尚得详文入省,省内可能不批驳下来。同了将来部文如何,都得细细商酌,方能不出破绽。便吩咐仆人把何春芳请来,一同商议。不多时,何春芳进来,见过锡彤,坐在床上。林氏先向春芳笑道:“师爷,果然是个妙计,杨乃武把事情招认下来,我的好儿子的性命可不妨事哩。”春芳笑道:“话是不差,可惜事情还多着呢。详文到省内,不知能否不遭批驳,这倒不是个问题,我看好歹又得花一些钱哩。”林氏道:“钱花一些不要紧,只要保了儿子的性命就是哩。”锡彤放下烟枪,向春芳道:“正是。师爷的话一些不差。我也因了详文的事,须得同师爷商酌咧。”春芳想了一回道:“东翁,依我看来,这事难保不遭批驳,只是只要有钱,也不怕他批驳什么,如今只得依实提了罪名,详文到府,瞧他们如何。倘是没有什么风声,那也完了。若是府上有些疑虑,当然要把案犯吊上省去,那时东翁赶快上省,设法运动舒齐,那就不妨事咧。”锡彤点头道:“也只好如此。”春芳道:“东翁,尚有一件事件,可得先去办好,杨乃武既说是毒药在仓前爱仁堂钱宝生处买的,那钱宝生可也得使他认下,不然,事情又不对了。”子和在旁听得,点头道:“这却容易,只须我去说好哩,只是可犯什么罪名?”春芳道:“罪自然有的,不过乃武说是假称毒鼠,宝生的罪,便有也有限的了,不过是打几下即完了。其实这打也是假的,是名称罢咧。”子和即答应他去说妥。
  明天,锡彤又坐了一堂,把宝生提到,问他可曾卖毒药给乃武,宝生早由子和说妥,自然完全承认。这般一来,总算全案审理完毕。锡彤即命春芳拟定罪名,可以详文上剩本来清朝一概案件,犯人所犯的罪名,知县不过是拟,须由知府定夺,因此锡彤命春芳拟个罪名详省,春芳领命,自去依了大清刑律拟了小白菜谋毙亲夫,问了凌迟大刑。乃武依着奸夫起意杀死亲夫,问了斩立决。钱宝生却不应卖砒给乃武,照例杖八十,文卿也杖四十,葛三姑、喻氏等免议。刑罪拟好,又办下文书,详到杭州知府衙门。只待知府核定,详文上抚巡衙门转了刑部,批了下来,大事方能安定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三十五回 知府偏私受贿赂银二万  师爷公正拒昧心钱三千
  却说刘锡彤费尽心机,将葛小大的案件攀在杨乃武身上,好不容易,用尽了酷刑,把不应用的炮烙非刑加在乃武身上。
  乃武方受刑不起,屈打成招,第一步的狡计,方算就绪。即备下文书,拟了罪名,详到知府衙门。这时候正是同治十三年正月初了。这位杭州知府,姓陈名鲁,乃是刘锡彤的儿女亲家,平日为政,倒还清明。幕府中的刑名师爷,也是绍兴人氏。为人却正直不私,从未受过一些贿赂。不论什么案件,总得细细推考,须使案中一无冤屈,心中方是安妥,陈鲁的行政,也都亏得这位幕府师爷,便是陈鲁的清正官箴,也因了这位幕府师爷的正直无私,才有这般声名。这一天,得到了馀杭县的详文,翻开一看,便是杨乃武的案件。这位师爷见是谋毙亲夫的大案,忙把文书小白菜、杨乃武,葛文卿等的口供,细细观看,怕内中有了冤枉,又见杨乃武是个新中举人,越发不肯随便。看了一遍,竟被他发现了一个破绽。暗想杨乃武即是个本科举人,自然在省应试,去年科举入榜,是在九月十五的一天,依详文上看来小白菜的案件发生,乃武恰巧是在馀杭,乃武在杭州自放榜之后,直到十月初到的馀杭,直到十一,仍在馀杭,瞧上去是没有回到仓前。不然,难道十月初到馀杭,即回了一趟仓前,将毒药交给了小白菜,再到馀杭自投罗网不成?乃武即中了举人,这几天忙着科举的事情,那里再有这种谋死人命的心思。便是小白菜受了乃武之托,毒死丈夫,何以竟敢留出血衣、不知灭迹,天下岂有这般愚鲁的妇人?小大的死,倘真是小白菜毒死,何不等他死定之后,抹去血痕,再去请喻氏到来,何以小大尚未断气,小白菜即命葛三姑请喻氏呢?难道要人家知道小大是服毒身亡不成?而且钱宝生所供,说是乃武假称毒鼠,向他卖砒末,是在九月,九月正是乃武应试科场的时候,如何能向宝生购毒药呢?内中定有冤枉,这般冤枉人命,自己不发现则已,既发现了,岂容坐视。即捧了案卷,来见知府陈鲁。
  陈鲁见师爷进来,又是手中捧了案卷,定有事情,忙一同坐下。师爷即把案卷给陈鲁看道:“东翁,你瞧这件案子,可有什么冤枉在里面吗?”陈鲁先把详文看了一遍,又把乃武的口供翻开,只见下面的供字,却是四个屈打成招的蝌蚪文字,不由得先是一楞。又细细的把口供看过,觉得里面事实很有些不符,便向师爷道:“师爷,你瞧如何呢?”师爷微微一笑道:"依我看来,这事十分之七是冤枉的,内中很多的可疑之处。
  "陈鲁听得,忍不住点头道:“这话说得是,你瞧杨乃武的划供,不是明明写着"屈打成招'四字吗?”即指给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