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房内。”

  霞仙叱道:“胡说,你不进来,房间是谁收拾的?姑爷起来面水又是谁打的?东西究竟拿不拿,快快实说,休得推头了。”阿凤被逼急得张口结舌,回话不出。涨了半天,仍说我不知道,姑爷打脸水和收拾房间两件事,我一件都没干过,不知是那一个手勤的做的。霞仙大怒道:“你还要推手,你若不做,难道是我自己做的不成?其余各人有各人的事,那个肯代你收拾房间,你说不是你做的,你就给我找出一个人来。倘若找不出人,你要仔细。”阿凤看房间内一切情形,果然像有人收拾过了一般,心中很为纳闷,暗想这收拾的是谁,她收拾了为甚又偷东西?小姐的脾气很是暴躁,倘若找不出收拾之人,自己的冤枉可吃得不小,不如下去问问,或者有人知道。想定主意,即便下楼,到一班人聚集的小房间内,问早上姑爷出来,脸水是那个打的?曹妈应声道:“是我打的。”

  阿凤暗念阿弥陀佛,谢天谢地,有救星了。因问曹妈,房间可是你收拾的?曹妈道:“也是我收拾的。我因你昨夜睡得太迟,恐你起身来不及扫地,故而代你将房间收拾过了。”阿凤暗喜,冷笑道:“多谢你。”曹妈只当她是真心相谢,连说:“这是顺便的事,打什么紧。”阿凤道:“小姐唤你上去呢。”曹妈万不料自己手勤惹了祸,以为一定小姐因她能做事,赏她面子,故此欢然随同阿凤上楼。到了房内,曹妈见霞仙,尊声小姐。霞仙还没开言,阿凤先指着曹妈说:“早上替姑爷打脸水的是她,收拾房间的也是她。小姐有什么话问她就是,我不关了。”霞仙示意阿凤,不许多言。再对曹妈看看,说:“早上你给姑爷打的脸水吗?”

  曹妈说:“是的。”霞仙又问:“房间是你收拾的吗?”曹妈答道:“正是。”霞仙答道:“你一向在楼下做活,怎晓得姑爷要脸水?特地上来伺候他呢?”曹妈道:“我因上来倒净桶,姑爷起来了,叫唤阿凤不着,才命我代为打水净面的。”霞仙一听,这到不错,果然每日清早曹妈倒净桶,必得进房一次,自己这时候常在睡梦中,故而把她忘了。因又问道:“你既然替姑爷打了脸水,为甚又要收拾房间,难道你不知这里的规矩,我房间该派阿凤收拾的吗?”曹妈听说,不觉一愣,暗道怎么说,难道我巴结她,代她收拾房间,倒收拾坏了?随说:“我因见昨夜阿凤守候小姐回家,一夜未眠,今儿早上方睡,恐她起身迟了,来不及扫地收拾,故而代阿凤做了,却没知道与规矩不合。”

  霞仙一听,暗想她倒好利口,说得一片道理,我不如钉她一下,便道:“你替阿凤收拾,固然是你的好意,你不该动我抽屉中的东西,岂不害了阿凤吗!”曹妈听了,不知她话中存什么奥妙玄机,呆呆不知所答。霞仙却以为一言道破了曹妈的心事,把她吓呆,心中暗为得意,接着说:“难得你今儿肯高抬贵手,替我收拾房间,不过取工钱未免太贵了,就请皇太后来收拾一次,也未必要我二百八十块钱工钱呢。”曹妈闻言,更为不解,说:“小姐讲的什么话,我一些不懂。”霞仙冷笑道:“你说还不懂,真好做作。我问你,梳妆台抽屉内有二百八十块洋钱钞票,不是你拿的吗?”曹妈听说,气得嘴唇发白,手脚乱颤,赌神罚咒的说:“小姐休得瞎冤枉人,那一个见我拿你抽屉中洋钱呢?莫说拿洋钱,就手指触着你抽屉,罚我今夜不得活命。”霞仙摇头道:“赌咒成什么用。常言赌神罚咒,养家活口。非得偿还我洋钱不可。”曹妈急得哭将起来。霞仙道:“哭也不中用。那能一哭便干没二百八十块钱,这样人人都要哭了,别的用不着说,还我原物,万事皆休,若再装腔,我可要唤包打听捉你巡捕房去,拷打下来,也要还钱的。”

  曹妈道:“小姐唤包打听最好,我自己倒很愿意巡捕房中去,明一明心迹。不然,我的冤枉,只恐永远没伸处了。”霞仙听她嘴硬,不觉勃然大怒,说:“你愿上巡捕房去很好,我未必怕了你。阿凤快替我把烧饭的阿福唤上来,他认得的包打听很多呢。”阿凤闻言,不敢怠慢,急忙下楼将饭司务阿福唤到楼上,在房门外面站定。霞仙问他可认得包打听?我这里失了东西,要找一个包探来查查。阿福回言:“认虽认得,不过现在新年头里,只恐没处找他们罢了。”霞仙道:“你无论如何,务必替我寻一个包打听来。我现在先给你一块钱车钱,你用了不够,再向我拿就是,快去快来,愈速愈妙。”

  阿福见有这般好差使,答应一声,飞奔下楼。果然不多一会,已带着一个胖汉回来。那人穿一身黑色袍褂,歪戴着铜盆帽,像是个包探模样,背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妇人。霞仙见了,很觉迷糊,暗想这妇人何用,大约是女侦探了。那包探对霞仙点点头说:“这位便是大小姐么?方才阿福对我说,府上失了些贵重东西,教我来此看看,不知失了什么东西,请小姐将失事情形,仔细告诉我,才容易着手。”霞仙让他们坐下,慢慢将发觉失窃情形告诉包探,并将抽屉地位,指点给他看了。包探连连点头,听完,对曹妈、阿凤二人看了一眼,说:“大小姐房间内,只有她二人可以进内吗?”霞仙道:“不是。别个女用人也有出入的。”包探道:“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