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,真宰相材也,臣死之后,以他继之,断无遗误。”武后见了如此保奏,次日便迁为洛州司马。那知狄公保奏之后,未有数日,便身体不爽。到了夜间三更,忽然无疾而逝。在朝各官得了此信,无不哭声震地,感念不忘。五鼓上朝,奏明武后,武后也是哭泣道:“狄卿家死后,朝堂空矣。
  朝廷大事,有谁能决?天夺吾国老,何太早耶!”随传旨户部尚书,发银万两,命庐陵王亲去叩奠,谥诰封为梁文惠公,御赐祭奠。回籍之日,沿途地方妥为照料。然后传旨命张柬之为相。
  谁料那班奸臣,见狄公已死,心下无所畏惧,故态复萌,复思奸诈。张昌宗、张易之两人,愈复肆无忌惮。平日狐媚武则天,所有朝廷大臣,阁部宰相,一连数日皆不得见武后之面,庐陵王虽居东宫,依然为这般人把持挟制。张柬之一日叹道:“我受狄公知遇,由刺史荐升宰相,位高禄重,不能清理朝政,致将万里江山送与小人之手,他日身死地下,何颜去见狄公?
  “一人思想了一会,随命人将袁恕已、崔元暐、桓彦范等人请来,在密室商议。袁恕已道:“听说武后连日抱病,不能临朝,因此二张居中用事。设有不测,国事甚危,如何是好?”张柬之道:“欲除奸臣,必思妙计。现在羽林卫左将军李多祚,此人颇有忠心,每在朝房,凡遇奸贼前来,他便侧目而视。若能与他定谋,除去国贼,则庐陵王便无后虑。”众人齐声道好,说:“此人我等皆知,事不宜迟,可令人就此去请。”当下张柬之出来,命人取了名帖,请李将军立刻过来,有要事相商。
  此时李多祚,正因连日武后抱病,朝政纷纭,一人闷闷在家,长吁短叹,想不出一个善策可以将张昌宗两人除去,忽然家人来禀说:“张柬之命人请你会议事。”不禁心下一惊,复又暗喜道:“我与他虽职分文武,他这宰相乃是狄仁杰保举。
  此时请我,莫非有什么妙计?”当时回报,立刻过来。家人去后,随即乘轿来至张柬之相府。柬之先命袁恕已等人退避,一人穿了盛服在后书房接见。两人行礼已毕,叙了寒暄。张柬之见他面带忧容,乃道:“目今圣明在上,太子还朝,老将军重庆升平,可为人臣的快事,何故心中不乐,面带忧容?莫非国官职未迁,以致抱憾么?”李多祚见问,知道试探他的口气,乃道:“老夫年已衰迈,还想什么迁官加爵。但能如大人所言重庆升平,虽死而无怨。若以华身而论,除国事未能报效,其余也算得富贵两全了。”张柬之见他说了此言,也是同一心病,趁机便将除贼的话与他相商。
  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六十四回
  张柬之用谋除贼庐陵王复位登朝
  却说张柬之见李多祚所言,也是同一心病,趁机说道:“将军可谓富贵双全。但不知今日富贵,是谁所致?”多祚听了此言,不禁起身流泪道:“老夫南征北讨,受先皇知遇之恩,以致荐居厥职。今日之富贵,先皇所赐也。”柬之道:“将军既受先皇之赐,今日先皇之子为二竖所危,何以不报先皇之德?”多祥到了此时,正是伤心不已,乃道:“老夫久有此心,只因未得其便。大人乃朝廷宰相,社稷良臣,苟利国家,惟命是德。”柬之见他此言出于至诚、也就流泪道:“此时请将军正为此事,刻下武后抱病,将军能率部下斩关而入,将张昌宗诛绝,然后请武后养病于上阳宫,则唐室江山岂不仍归李姓?
  “多祚当时哭拜于地道:“宰相之言真国家之福,老夫何敢不从。”
  当时议定,柬之又命袁恕已等人出来,彼此相见,议论了一番。多祚道:“老夫依计而行,设若外有奸人闻风起乱,那时何能兼顾?必得再有一人,以靖外乱,方可万全。”柬之想了一会,起身道:“此人已得之矣。下官在荆州之时,与长史杨元琰泛舟江中,偶谈国事,慨然有匡复之志。自张某入相,引为羽林卫右将军,与将军朝夕相见。其人赤心报国,具有肝胆,何不此时去邀来,共议此事。”李多祚忙道:“此人实可与谋,设非宰相言及,几乎忘却。老夫此时便去。”说罢起身,来至杨元琰府内。元琰见是多祚前来,随即出见。看他面有泪痕,忙问道:“将军从何而来?为何面色不乐?”多祚道:“适自宰相府中至此,闻将军从前为荆州长史,与张公意气相投,不知可有此事么?”元琰道:“某一身知遇,惟张公一人,岂仅意气相投而已。”多祚道:“既然如此,张公立等,有言面商,特命老夫前来奉约。”杨元琰听了此言,心下已猜着几分,因有家人侍立两旁,不便追问,随即趁轿同至相府。走入里面,见袁恕已这干人全在书房,无不忧形于色。入座问道:“相公呼我何来?若有用某之处,万死不辞。”柬之道:“将军曾记江中之言乎?此其时矣,不能再缓。”无琰道:“某亦久有此心,只因独力难支,未敢启齿。此正为臣报国之秋,何敢退避。
  “当下六人商议已毕,柬之道:“前议虽佳,究竟绝裂。张昌宗虽在宫中,他家下未必无人。莫若用调虎离山之计,引他出来,将他诛杀,岂不是好。”众人道:“若能如此,便省无限周折,且免武后震恐。”众人直至三鼓以后,方才各散。
  次日李多祚打听得张易之每日自回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