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,凡朕有事举行,便尔纷纷饶舌。寡人乃天下之母,庐陵王不遵子道,若不再诛,何以御天下?如有人再奏,便先斩首!”众人听了此言,再将那人一望,乃是太常工人,姓安名金藏,只见他大哭一声,向着武后奏道:“陛下不听臣言,诬屈太子,不忍目睹其事,请剖心以明太子不反。
  “说罢只见他拨出佩刀,将胸前玉带解下,一手撕开朝服,一手将刀望胸前一刺,登时大叫道:“臣安金藏为太子明冤,陛下若再不信,恐江山失于奸贼了!”说罢复将刀往里一送,随又拔出,顷刻五脏皆出,鲜血直流,将众臣的衣服溅得满身红血。
  当是两边武文,猝不及防,忽见他如此直谏,无不大惊失色,倒退了几步。武后此时也不料他竟尔不顾性命,见他倒于阶下,也就目不忍睹,龙袖一展,将两眼遮住,传旨说道:“孤家母子之事,不能自明,致令汝出此下策,诚为可叹。”旋命人用车辇将安金藏送入宫中,命太医赶速医治,如能保、全性命,定行论功加赏。这道旨下来,随有穿宫太监,将安金藏舁入辇中,已是不知人事,手中佩刀,依然未去。众大臣俟他去后,有元行冲、恒彦范一干人,齐声哭道:“安金藏乃是太常工人,官卑职小,尚知太子之冤,以死直谏。陛下再不听臣等所奏,只好死于金銮殿上了。”当时众人有欲拔刀自刎的,有欲向金殿铁柱上撞死的,把个金銮殿前,当个寻死地府。
  武则天见众人异口同声,皆说李飞雄冒名诬害,只得说道:“众卿家如此苦谏,孤家岂好动干戈,汝众人所言若何处治?
  总之怀庆兵临城下,此是实情,无论是真是假,皆须带兵剿灭。
  “狄仁杰道。“陛下若能委臣一旅之师,带同武将,前往征讨,定可将李飞雄活提来京。一面命元行冲将敌人的伪诏,带住房州,与太子观看。太子见此逆书,岂不以朝廷为重,那时陛下虽不命他征剿贼人,太子也要奋力前驱,以明心迹。似此一举两得,陛下思义俱全,那班奸贼,也无从施其伎俩。”武后此时骑虎之势,只得准奏,将武承业之兵,归狄公统带,听其挑选猛将百员,星夜往怀庆灭寇。复下一道御书,并李飞雄伪诏,一并交元行冲,带往房州而去。两人谢恩已毕,然后退朝。
  单说狄公一早,便在教场点了五万大兵,带了十数员有名的上将,皆是忠心赤胆,公而忘私,一路浩浩荡荡,直向怀庆而来。此时胡世经早已得报,听说是狄公前来,不禁喜出望外,向着部下说道:“本府自与金城争论之后,明知他飞檄到京,请兵告急,深恐张武二党,带兵前往,便令太子衍冤莫解。现在狄公到此,诚为万岁之幸。”当时将城中所有的兵了,齐行在城中把守,自己带领数名牙将,徒步出城,向大队迎来。到了前队,早有差官明职名,到军中来见狄公。狄公见是怀庆府亲自前来,当即问道:“贵府为一方领袖,兵临城下,镇静不移,深为可敬!日前接尊函,足证巨识。贵府现将何法退贼?
  “胡世经见狄公如此询问,乃道:“下官明知金守备起文申报,但不肯迎合奸臣,致今太子受屈。此事定是李飞雄受人指使,冒名而行。若是庐陵王若有此举,为何不在起事之先,通行手诏,等到贼兵入境,方将伪诏投递?据此一端,可知伪冒。现已命人先到房州询问,俟真伪辨明,再行具报,免得有劳圣虑,致伤母子之情。此时大人前来,实为万幸。”当时与狄公到了城前,依城下寨。
  次日狄公升座大帐,传金城前来问话。金城此时已是心大恐惧,满想将告急公文,递到兵部,武氏兄弟带兵前来,便可合而为一,不料不能如愿,反命巡抚大人带兵到此。当时只得到大帐请安侍立。狄公道:“本院在京接汝告急文书,说庐陵王与李飞雄勾通,兵犯怀庆,汝既身为武备,何故不开城迎敌,杀退贼兵?若说胡世经阻挠加意防守,此固迂儒见识,本院既已到此,且命汝就此去骂敌,若不得胜而回,提头来见!”金城听了此言,不禁心惊胆裂,领下令而来,上马而去。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五十八回
  开战事金城送命遇官兵吴猛亡身
  却说金城见狄公命他出马,虽将令箭领下,心下甚是怕惧,一人想到:“我虽是个武职人员,补了这怀庆守备,无奈我不是个绿林出身。平日与武氏家奴横行乡党,尽是虚张声势,狐假虎威,哪里有什么本领?这个功名也是武三思瞻徇情面,私自保奏。现在上阵交锋,岂不是自寻死路?”欲想不去,又知狄公法令森严,不容推倭。当时只得披挂整齐,上马提刀,来至阵上。李飞雄自从由太行山来此,虽则日夜攻打,因是胡世经严加防守,攻破不开。昨日听说京中大队前来,疑惑是武氏兄弟的党类,随命人到营中私探,回营报知,方知是狄公到此。
  正在诧异,现又见小军来报,说官兵阵前讨战。李飞雄听了此言,随即提刀上马,望众人说道:“愚兄奉许大人之命,于此要事,今日狄仁杰到此开兵,务必胜他一阵,方破了他锐气。
  诸位贤弟,可到战场,一同看战!”所有那朱砂记洪亮、双枪将吴猛、草上飞王怀等强寇,无不齐声说道:“我等在山杀人如草,绿林中谁不知我等威名?莫说狄仁杰是个懦弱书生,徒以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