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呼延灼道:“这也使得。只要五鼓起身。”
  次早,呼延钰、徐晟一齐结束,执了器械,同呼延灼到教场里来。只见千军万马,摆列得十分严肃,各将官全副披挂,齐整整伺候。到辰牌时分,内使梁方平蟒袍玉带石员家将簇拥而来。放了三个大炮,登将台而坐。左右摆着刀斧手,扯起帅字旗。中军官传下号令:“若有膂力过人,深谙韬略,弓马熟娴,武艺出群的,不论有职无职,俱准面试。若果才技优长,不次重用。”三通鼓毕,各营各队的比较,其间优劣不等。中军官又传下令来:“凡军民人等来应募的,要试三事:第一试力,将台下有两个铁墩,要提起走三匝;第二试箭,二百步外立下一标,标上画个红心,红心内安一枚金钱,马上射三枝箭,要中红心,若能中金钱尤为超等。第三是试武艺。”传令已毕,那些应募的纷纷去试力。那铁墩重有五百多斤,提不起的多。有略提起的,走上几步就气喘吁吁,只得放下。马箭都有射中红心的,金钱眼内并无一人。试武艺这是容易的。
  呼延钰、徐晟看了半日,并无一个才技绝伦的,就放胆走到将台边。两个俱是垂髫,穿着紧身绣袄,相貌齐整,尽皆瞩目。呼延钰、徐晟各立一边,将铁墩轻轻提起,绕将台走了三圈,原放在旧处,面色不改。众军士齐皆喝采。唤家丁牵过两匹马,呼延钰、徐晟把手一按,腾身跨上,那马嘶了一声,如飞跑去。两个各张弓搭箭,流星掣电一般,两枝箭齐插在金钱眼内,鼓声大振。梁方平见了也欢喜。已后四枝箭俱中红心,团团把金钱围在中间。射完了箭,下马离鞍,呼延钰手执双鞭,徐晟提金枪,盘旋击刺,解数筋节,毫无破绽,多少老成宿将喝采不绝。梁方平大喜,唤上将台,问甚姓名。呼延灼从左边班里走出,打恭道:“两个都是末将的儿子,一个名唤呼延钰,一个继养的,名唤徐晟。”梁方平道:“今日本监奉圣旨召募英勇,随各将出兵守御黄河渡口黎阳一带地方。许多应募的都是庸材,唯有将军两位令郎天生豪杰,堪为国家梁栋。承制先授骁骑校尉,就同出征。若退金兵有功,更加显职。”呼延灼同呼延钰、徐晟拜谢回班。梁方平命军政司拨御营十员名将,各领兵二千,分守汛地。明早即要出师,后期者斩。那十员将官是谁?
  王进、刘光世、汪豹、岳飞、杨沂中、韩世忠、呼延灼、张俊、马杰、胡定国。
  那十员将官有好几个有名宿将,其中也有个把搭色的。梁方平发放已毕,就去回复圣上,辞朝出师。各兵将尽回去料理出征。
  呼延灼同二子回家,对闻先生说道:“今日梁太监奉圣旨在演武场点兵出守黄河,就召募英勇随征,并无出色的;唯有两个小儿技勇马步各样合式,除授骁骑校尉,随我出征。想起来金国遣斡不离攻河北,粘没喝打河东,各统十万雄兵。今梁太监点十员将官,各领二千兵去分守汛地,那十员将虽有几个好的,恐众寡不敌守御不住。金兵一渡了黄河,东京危如累卵,恐不可保。我同两个儿子去倒不打紧,只是贱眷们在京,放心不下。在朝官员多有进家眷回乡的,我意亦欲烦先生叫家丁跟随,送老荆小女回到汝宁。那边有些薄产,可以住得。但是不敢动尊,不知先生肯否?”闻焕章道:“承台翁这般雅爱,岂敢推托!在京中无事,学生亦要南还,送宝眷到了汝宁,也要看觑小女,这是两便的。”呼延灼大喜,即进去叫恭人收拾家资细软:“我央闻先生送你们到汝宁家里。明早我同两个儿子从梁太监到黄河口防御金兵,不可迟缓。”恭人依命,又置酒钱别。一夜通不睡,五鼓雇车子坐了恭人小姐,闻焕章骑马,四个家丁跟着,出门分手,未免各人含泪而别。
  先说闻焕章押着车子出了京城,行不上三日路程,只见那些百姓携妻挈子,纷纷逃难。说是汝、颖、光、黄等处有土寇王善作乱,聚兵五十万,抢掠子女玉帛,杀人放火,甚是猖獗,官兵望风而没。闻焕章听得这消息,老大惊忧。下了马,到车子边,对呼恭人说道:“有土寇王善作乱,光、黄、汝、颖州郡都破了,人民逃散,汝宁是去不得了。重回京师,又使不得。今在路途,进退两难,怎么处?小生的小女在登州,有几个道义朋友住哪里,也是将军的旧相知,不若且去权住,待呼将军得胜回来,再作区处。”呼恭人道:“我是女流,有甚见识?既是登州可以安身,但凭先生主张。”闻焕章就令车夫取登州路上去。
  又行五六天,方到登云山下,使喽啰通报。安道全、萧让、金大坚、穆春齐来迎接,到聚义厅上,一同拜见。安道全等各加致谢,问:“东京事情若何?”闻焕章道:“我的事小,已解散了。所患金人败盟,攻破河北、河东,圣上传位太子,改为靖康元年。差内侍梁方平领十员名将去守黄河渡口,呼延灼亦在十员之中。他恐家眷在京有失,央我送回汝宁。不料土寇王善在哪里作乱,回去不得,故同呼恭人、小姐来此权住。”众头领道:“正该如此。”顾大嫂便请恭人、小姐到后寨,与萧、金两娘子、闻小姐相见。把细软家资收进,打发车夫回去。闻焕章父子重逢,这欢喜自不必说。大排筵宴,内外款待。穆春将店中遇着焦面鬼口出大言,次早跟到古庙边杀死,投入枯井中说了。闻焕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