养育毛羽,形容生光。既得升云,上游曲房。
  高宫绝旷,身体摧藏!志念没沉,不得颉颃。
  虽得委食,心有徊徨。我独伊何,来往变常!
  翩翩之燕,远集西羌!高高峨峨,河水泱泱。
  父兮母兮,道悠且长!呜呼哀哉!忧心恻伤!
  吕干携书回报元帝。元帝展诵未毕,泪已盈眶。小昭君在旁见了,也是欷歔不已。元帝从此复又忧闷。
  傅、冯二人,暗怪小昭君多事。小昭君也惧因此失宠,更是以色取媚元帝。没有数年,小昭君先患瘵病而殁。元帝悲伤过度,也得重疾,日加厉害。每见尚书入省,问及景帝立胶东王故事。尚书等虽知帝意所在,应对却多吞吐。
  原来元帝有三男,最钟爱的是傅昭仪所出之定陶王康,初封济阳,徙封山阳,最后即是定陶。康有技能,尤娴音律,与元帝才艺相若。元帝能自制乐谱,创成新声。常在殿下摆着鼙鼓,亲用铜丸连掷鼓上,声皆中节;甚至比较坐在鼓旁,以槌击鼓,还要好听。臣下希冀得宠,每学不能;惟有定陶王康,技与乃父不相上下。元帝赞不绝口,且与左右时常谈及。驸马都尉史丹,系有大司马史高之子,随驾出入,日侍左右。他见元帝屡屡称赞定陶王康,便有些不服气起来,对元帝说道:“臣意音律小事,纵有技能,无非一位乐官而已,哪里及得上聪明好学的皇太子骜呢?”元帝听了,不禁失笑。未几,元帝少子中山王竟,得病遽殇。元帝挈着皇太子骛,前往视殓,元帝犹且挥泪不止,独太子面无戚容。元帝见了发怒道:“临丧不哀,是无人心!天下岂有无心肝的人,可以仰承社稷宗庙的么?”又见史丹在旁,特责问道:“汝言太子多材,今果如何?”
  史丹免冠谢罪道:“此事怪臣不好,臣见陛下哀悲过甚,务请太子勿再哭泣,免增陛下伤感。”元帝听说,不知是谎,方才不怪太子。
  后来元帝寝疾的时候,定陶王康与傅昭仪母子二人,衣不解带地日夕侧侍。元帝被他们母子所感,因欲援胶东王故例,讽示尚书。史丹一听这个消息,等得傅昭仪母子偶离元帝左右的当口,大胆趋入元帝寝宫,跪伏青蒲上面,尽管磕头。青蒲是青色画地,接近御榻,向例只有皇后方可登上青蒲。那时史丹急不暇择,若一耽搁,傅昭仪母子就要走来,便没有时间可与元帝说话了。当下元帝一闻榻前有磕头的声音,睁眼一看,不禁大怒。正是:废嫡视为儿戏事,规君幸有正经人。
  不知元帝对于史丹越礼,如何处置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五十回  大嫖院东宫成北里小上坟南苑劫西施
  却说元帝一见史丹跪在青蒲之上,不禁大怒,方欲责备史丹越礼。史丹早已涕泪陈辞道:“太子位居嫡长,册立有年,天下业已归心;今闻道路传言,宫中似有易储之举。陛下若无此事,天下幸甚,汉室幸甚!陛下若有此意,盈廷臣工,心定死争。臣今日斗胆跪此青蒲奏事,已存死节之心。独有废储大事,幸陛下三思!臣到九泉,方才瞑目。”元帝素信史丹忠直,听他侃侃而谈,也知太子不应轻易。于是收了怒容,又长叹一声道:“朕因太子不及康贤,废立之事,本在踌躇,尔既拼死力保太子,这是太子为人,或有几分可龋太子原为先帝钟爱,只要他不负祖宗付托,朕也不是一定要废他的。朕病已入膏盲,恐将不起,但愿汝等善辅太子,使朕放心。”史丹听毕,叩谢而出。不料元帝就在当晚,瞑目逝世,享年四十有二,在位十有六年,改元四次。
  太子骜安然即位,就是成帝,首尊皇太后王氏为太皇太后,母后王氏为皇太后,封母舅阳平侯王凤为大司马大将军,领尚书事。奉葬先帝梓宫于渭陵,庙号孝元皇帝。
  越年改元建始,就有一桩黜奸大事发现。原来成帝居丧读礼,不问朝政,所有一切大小事件,均归王凤负责。王凤素闻石显揽权用事,民怨沸腾,因即奏请成帝,徙石显为长信太仆,夺去政权。那时匡衡已因阿附石显任为丞相;御史大夫张谭,也是石显的党羽。今见石显失势,二人即联衔弹劾石显种种罪恶,以及党羽五鹿充宗等人。于是将石显革职,勒令回籍。石显怏怏就道,亡于中途。少府五鹿充宗,降为玄菟太守;御史中丞伊嘉,也贬为雁门都尉,牢梁、陈顺等等,一概免职。一时舆论称快。又起一种歌谣道:“伊徙雁,鹿徙菟,去牢与陈实无价。”
  当时匡衡、张谭二人,以为自动地劾去石显,总道可盖前惩,谁知恼了一位直臣王尊,飞章入奏,直言丞相、御史前与石显一党,应即问罪。成帝见了此折,也知匡衡、张谭本失大臣体统,惟因甫经即位,未便遽斥三公,遂将该奏搁置不理。
  匡衡、张谭闻知其事,慌忙上书谢罪,乞赐骸骨归里,同时缴还印绶。成帝降诏慰留,仍把印绶赐还,并贬王尊为高陵令,顾全匡衡等面子。匡衡等始照旧治事。但是朝臣都替王尊抱屈,背后很怪匡衡等无耻。
  王尊系涿郡高阳人氏,幼年丧父,依他叔伯为生,叔伯家亦贫寒,令他牧羊。王尊且牧且读,得通文字,后充郡中小吏,迁补书佐。郡守嘉他才能,特为荐举,遂以直言闻时,任虢县令。辗转升调,受任益州刺史,莅任以后,尝出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