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妻子说道:“我失身于帝,甚至不惜尔躯,原望长事主上,得享殊荣,岂知帝不永年,王莽又是我们对头,与其为他所害,不如自荆”其妻听了,便呜咽答道:“妾在宫中,除了主上一人怜爱外,背后受人羞辱,真是罄竹难书,得不偿失,早已灰心,因君并无一言,妾故忍辱为之。今既如此,我们夫妇同死便了。不过主上曾在万年陵旁,为君筑有一墓,想来也不能够葬身于此窟的了!”董贤听罢,长叹一声,摇头无语。于是夫妻二人,抱头对哭一场,双双自尽毙命。他的家令,也知朝中有了王莽,吓得不敢报丧。随便将董贤夫妇的尸体草草棺殓,夤夜埋葬僻地。
  不料仍为王莽所知,疑心董贤诈死,吩咐有司奏请验尸,自行批准。验过之后,虽非假死,犹将董贤尸体,拖出棺外,剥去殓饰,用草包裹,暴尸三日,始埋狱中。并劾董恭纵容长子不法,次子淫佚无能,一并夺职,徙往合浦;家产全行充公,约计总数,竟达四千三万万缗,可谓骇人听闻。
  董贤平时,曾经厚待属吏朱诩。朱诩因感其恩,特至狱中,为董贤更衣换棺,改葬他处。办妥之后,上书自劾。王莽心里不悦,另寻别事,把朱诩办了死罪。
  那时孔光,因为巴结傅氏,己任大司徒之职。现见王莽得势,又来献媚,邀同百官,公推王莽为大司马。廷臣唯唯诺诺,无人反对。只有前将军何武、后将军公孙禄说道,“不应委政外戚,自相推荐云云。又因没人理他,等于白说。太皇太后平时受了帝太太后傅氏肮脏之气,无法奈何,此次决拜王莽为大司马领尚书事,藉为自己出气地步。
  王莽因得手握大权,不似当年的谦恭下士,渐渐的拿出手段来了。太皇太后遂与王莽商量,应立何人为嗣?王莽听了,慌忙免冠伏地,口称:“臣有死罪,不敢奏闻!”太皇太后命他起来道:“汝有何罪,皆可赦免不究,尽管直奏!”王莽起来侍立道:“从前冯昭仪被傅氏太后使人逼死,她的孙子箕子,当时遭害,乃是假的,实由臣设法掉换,至今藏于远地。”太皇太后听了,失惊道:“当时谁不知道箕子已死,汝何以做得这般神秘的呢?”王莽道:“那时傅太后耳目众多,稍一不慎,臣即有杀身之祸。”太皇太后听了,又大喜道:“如此说来,汝无罪而有功了。汝既提及此事,莫非拟以箕子入统不成?”
  王莽道:“照臣算来,现在宗室之中,惟有箕子为宜。”太皇太后颔首道:“既然如此,汝即命人迎入可也。”王莽即遣车骑将军王舜,持节往迎。
  王舜系王音之子,为王莽的从弟,王莽有意使他迎立有功,便好封赏。王舜奉命去后,尚未回来,朝中无人主持,一切政令,全由王莽独断独行。王莽首将皇太后赵氏,贬为孝成皇后;皇后傅氏,逼令徙居桂宫。赵太后的罪状是唆使女弟赵合德,专宠横行,残灭继嗣;傅后的罪状,是纵令乃父傅晏,骄姿不道,害及国家。二后罪案宣布以后,朝臣并没一人敢出反对。
  王莽索性再贬帝太太后傅氏,为定陶共王母;已逝丁太后为丁姬。所有傅、丁二氏子弟,一律免官归里,并把傅晏全家,同徙合浦。当时廷臣,个个私议,以为傅喜这人,同是傅氏子弟,现既将他个人搁置未办,或者必有重谴,也未可知。与傅喜知己的,且替他扰忧不已。那里晓得王莽,故作惊人之举,以博美誉。这是什么惊人之举呢?
  原来王莽等得谴责傅氏子弟完毕以后,特将傅喜召入都中,位居特进,使奉朝请。傅喜不知王莽沽名钓誉,还当他是忠臣,便也受命不辞。又过几时,王莽听得太皇太后,偶然提及定陶共王母的劣迹,重复再废定陶共王母、孝成皇后为庶人。
  二后一闻此信,又知大势已去,同时愤而自杀。自作自受,倒也不必怜她。
  王莽又见孔光是三朝元老,为太皇太后所敬,不得不阳示尊荣,特荐孔光女婿甄邯为侍中,并兼奉车都尉。朝中百僚凡与王莽不合的,王莽即罗织成罪,使甄邯赉着草案,往示孔光,孔光不敢不如旨举劾。王莽便去奏知太皇太后,说是廷臣公意,他不敢有私,要请太皇太后作主。太皇太后真的认作廷臣公意,因此没有一件事情,不奉批准。何武公、孙禄二人,遂坐互相标榜之罪,一齐免官。董宏之子董武,本嗣高昌侯,坐父谄佞,褫夺侯爵。关内侯张由、太仆史立等,罪坐中山冯太后冤案,一律处死。红阳侯王立,为王莽诸父,成帝遣令就国,哀帝时已召还京师。王莽不免畏忌,又令孔光劾他前愆,仍使就国。
  太皇太后只有这个亲弟,这道本章,有些不愿准奏。复经王莽从旁撺掇,说是不应专顾私亲,太皇太后人本老实,只得含泪遣令王立回国。
  王莽遂引用王舜、王邑为心腹,瓯邯、甄丰主弹劾,平晏领机事,刘歆典文章,孙建为爪牙。等得布置周密,中山王箕子可巧到来,乃由王莽召集百僚,奉着太皇太后诏命拥之登基,改名为衎,是为平帝。当时年仅九岁,自然不能亲政,仍是太皇太后临朝,王莽居了首辅。至是始奉葬哀帝于义陵,兼谥为孝哀皇帝。大司徒孔光,一则年纪已高,无力办事;二则为人傀儡,似也忧惧;于是上书求乞骸骨。奉诏迁孔光为帝太傅,兼给事中,掌领宿卫。这样一来,政治大权尽归王莽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