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在咫尺,不能够前去和她谈叙谈叙,一见芳泽,不知哪一位有福的朋友,能够消受如此仙姿。”
  他正自胡思乱想的时候,瞥见她的身旁,又现出一个人来,他仔细一看,却就是刚才的碧儿。但见她和那个女子向自己指指点的说个不停。
  刘文叔也晓得是说自己的,无奈只是一句不能听见,只好痴呆呆地望着她们。只见碧儿说了一阵,她闪着星眼,向自己望了一眼,这时窗门突然闭起,他怔怔的如有所失。
  片晌,只见那碧儿跑了出来,对她们说道:“明姐,小姐教你送那个高鼻子出去呢。”
  明儿笑道:“这可不是该应,偏偏就教着我,倒便宜了这痴货了。”她说罢,立起来,向刘文叔道:“你那汉子,你先转到后门口等我。”
  刘文叔听罢,连忙称谢不置,顺着短墙,向北走去。
  不一会,果然走到后门口,但见明儿已经立在那里等他,刘文叔便伸手一揖。明儿躲让不遑地问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刘文叔笑道:“一者谢谢你引我出去;二者我有两句话要问你。”
  明儿道:“有什么话可问?”刘文叔笑道:“请问这里叫什么地方?你们主人姓甚名谁?”明儿笑道:“我当是什么要紧的事呢,这样的打拱作揖做鬼脸子;我对你说罢,我们这里名叫杨花坞,我们家老主人去世了,只有老太太,两个小主人,一个小姐;大主人叫阴识,二主人叫阴兴。”她说到这里,便住口不说了。
  刘文叔正想她说出她们小姐的芳名来,不想她不说了,连忙问道:“姐姐!我还要请问你,你家小姐芳名叫做什么?”
  明儿听了这话,似乎有些不大情愿的样子,扭过头,向他狠狠地瞅了一眼,冷冷地答道:“你问她做甚么?闺阁里面的名字,又不应该你们男子问的。”
  刘文叔被她当面抢白了几句,直羞得面红过耳,片晌无言,那心里仍旧盘算个不住;陡然想出一个法子来,便笑着对明儿道:“姐姐,你原不晓得,我问你家小姐芳名,却有一个原因,我有个表妹,昨天到我们家里,她没事的时候,谈起一个阴家女子来,说是住在杨花坞的,她请我带一封信给她;我想你们杨花坞,大约也不是你们主人一家姓阴的,而且阴家的姑娘,又不是一个,我恐怕将信交错了,所以问问你的。”
  明儿凝着星眼,沉思了一会子道:“你这话又奇了,这杨花坞只有我们主人一家,姓阴的更没有第二家的;我家也只有一个小姐,名叫阴丽华。”
  刘文叔还恐她不肯吐实,忙故意的失惊道:“果真叫阴丽华吗?”明儿笑道:“谁骗你呢?”刘文叔道:“那就对了。”
  故意伸手向怀里摸信。
  明儿道:“你先将信给我看看,可对不对?”他摸了一会,忙笑道:“我可急昏了,怎的连一封信都忘记了,没有带来,可不是笑话呢?”他便对明儿笑道:“烦你回去对你们小姐说一声,就说有个人,姓君名字叫做子求,他有信给你呢。”明儿笑道:“信呢?”刘文叔笑道:“我明天准定送来,好吗?”
  明儿点头,笑道:“好是好的,但是不要再学今天这个样儿,又要累得我们送你出去了。”
  刘文叔摇头笑道:“不会的,不会的,一回生,二回熟,哪里能回回像今朝这个样子呢?”
  她便领刘文叔绕着荼蘼架子,转了好几个圈子,一面走,一面向刘文叔说道:“你原不晓得,这荼蘼架子摆得十分奥妙,我常常听他们说,当日老太太在日时候,最欢喜栽花,许多的好花,栽到园里,不上几天,就要给强盗偷去了。后来没有法子想,就造出这些荼蘼花的架子来捉强盗,说也奇怪,没有来过的生人,撞到里面,再也摸不出去的。”刘文叔问道:“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?”明儿笑道:“你不要急,我细细地告诉你。我们这个荼蘼花架立起来之后,一个月里,一连捉到三个偷花的强盗。那些偷花的强盗撞进来,每每转了一夜,转得力尽精疲,不能动弹,到了早上,不费一些气力,手到擒来,打得个皮开肉绽的才放了。后来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,一班偷花的强盗奉旨再也不敢来了,都说我们主人,有法术将他们罩住,不能逃去。其实说破了,一点稀奇也没有。听说这荼蘼架子摆的位置,是按着什么八卦的方向,要出来只需看这架子上记号,就能出去了。”
  刘文叔又问道:“看什么记号呢?”明儿笑指那旁边的架子说道:“那可不是一个生字吗?你出去就寻那个有生字的架子,就出得去了。”刘文叔点头称是。
  一会子,走到小桥口,明儿便转身回去。刘文叔折回原路,心中只是颠倒着阴丽华,他暗想道:“我不信,天下竟有这样的美人,敢是今朝遇见神仙了吗?”
  没一刻,进了白水村,早见他的大哥刘缤、二哥刘仲,迎上来同声问道:“你到哪里去了,整整的半天,到这时才回来?”他正自出神,一句也没有听见,走进自己的书房,一歪身子坐下。这正是:野苑今朝逢艳侣,瑶台何日傍神仙要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  第六十二回  妆阁重来留情一笑幽斋数语默证三生
  却说刘文叔走进书房,靠着桌子坐下,一手托腮,光是追想方才情景,这时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