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,娶妻必取阴丽华’这两句。差不多是他的口头禅,一天不知说了几遍。料想这阴丽华一定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。如不然,他不能这样的记念着她的。”
  邓辰笑道:“管她好的丑的,目下都不能知道,我们且去替他将媒做好再说,到订婚之后,自然就晓得了。”李通笑道:“可不是哩,我们就去给他说罢。”邓辰笑道:“这事用不着你着急,可是有两句话,我要先向你声明。”李通道:“你说,你说。”邓辰道:“你和我去,你不准开口,才和你去呢。
  ”李通笑道:“这不是奇谈么?难道我讲话,就犯了法了么?”
  邓辰笑道:“你不要误会,因为你没有媒才,所以用不着你开口。李通笑道:“什么叫做媒才,我倒来请教。”邓辰笑道:“啊,做媒这件事,看起来一点也没有什么稀奇,一有稀奇,任你舌长八丈,口似悬河,那是没有用的。”李通道:“我只当是什么难事呢,原来这点玩意儿,我晓得了,今天去,我就拣好话就是了。”邓辰摇手道:“话有几等说法,万一说得不对,凭你说的什么好话,也要坏事的。”李通道:“照你这样说,我竟不配说话了。”邓辰笑道:“你又来了,谁说你不配说话的,不过今天的话,不比寻常的话,一句也不能乱说的。”
  刘伯姬笑道:“他既不要你开口,你就不开口,少烦了神,吃现成的喜酒,做现成的媒人,可不是再好没有呢?”李通大笑道:“就这样的办,我今天跟他去,只装个哑子,一声也不响好么?”邓辰道:“好极了,我们就去罢。”
  说着和李通出得门来,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,教他到那里不要开口乱说。李通道:“你放心罢,我决不开口的。”
  一会子到了阴识住的所在,敲门进去,只见阴识秉烛观书,见二人进来,忙起身让坐。二人坐下,阴识问道:“二位尊姓?”邓辰便说了名姓。李通坐在那里和大木头神一样,一声不响。阴识忙走过来,向李通深深一揖,口中说道:“少请教尊姓台甫?”李通忙站起来,回了一揖,便又坐下,仍然一声不响。邓辰心中暗暗着急,暗道:“这个傻瓜,真是气煞人呢!
  教他不开口,认真就闭口不响了。”忙用手向他一捣,意思教他将他名姓说出来。谁知李通见他一捣,越觉不敢开口,真个和六月里的蛤蜊一样,紧紧地努着嘴,双眼管着鼻子,不敢乱视,邓辰却被他急得无法,只得站起来替他通了一回名字。
  阴识问道:“二位深夜下顾,必有见教。”邓辰忙答道:“岂敢,特有一要事相求。”阴识忙问道:“有何贵干?请即言明罢!”邓辰便道:“刘将军文叔与敝人忝属葭莩,他的才干,谅足下已经深知,无须小子赘言了。阴识忙道:“刘将军英武出众,拔类的奇才。”邓辰继续道:“他的年龄已过弱冠,不过中馈无人,但是他的眼界高阔,轻易不肯就范。闻足下令妹才德兼优,颇有相攀之念,故敝人等不揣冒昧,来做一回月老,不知足下还肯俯允否?”阴识听了,满口答应道:“邓兄哪里话来,惜恐舍妹蒲柳之姿,不能攀龙附凤,既蒙刘将军不弃寒微,阁下又殷殷下顾,何敢抗命呢?”邓辰见他已答应,不禁满心欢喜道:“承蒙不弃,不独舍亲之幸,便是小弟也好讨杯媒酒吃了。”阴识大笑道:“邓兄,哪里话来,等到吉日,小弟当恭备喜酒相请就是了。”
  邓辰也不便多讲,与李通告辞出来,先到李通家中。李通才开口说道:“好了好了,今天的媒人也做稳了,喜酒也吃定了。”刘伯姬忙问究竟。邓辰笑得打跌道:“罢了罢了,像这样的媒人,我真是头一朝儿看见的。”刘伯姬笑问道:“难道又弄出笑话来了么?”邓辰便将阴识请教名字的一事,说了一遍,把个刘伯姬只笑得花枝招展。李通瞪起眼睛说道:“咦,不是你们教我不要开口的吗?我当然不开口了!任他问我什么,我没有破戒,还不好么?”刘伯姬笑道:“果然不错,应当这样的。”
  她说着,又向邓辰问道:“媒事如何?”邓辰道:“成功了。”刘伯姬只是十分喜悦。邓辰便告辞,径到刘秀的住处。
  刘文叔正在那里盼望他回话,瞥见他进来,忙问道:“姐丈!
  所托之事,如何?”邓辰笑道:“成功是成功了,但是你拿什么谢谢大媒人呢?”刘文叔听得成功,不禁满心欢喜,没口地答应道:“有,有,有!”邓辰笑道:“只管有有有!究竟拿什么来谢我呢?”刘文叔道:“要什么,有什么,还不好吗?”
  邓辰笑道:“别的我不要,只将好酒多办些,供我吃一顿就是了。”刘文叔道:“容易,容易!遵办就是了。”邓辰收了笑容,正色对他说道:“三弟,难得人家答应。在我的拙见,趁现在没有事的当儿,不如早成好事,倒了却一层手续,你看如何?”文叔沉吟了一会子,然后向他说道:“事非不好,不知对方能否答应,倒是一个问题。”邓辰道:“这倒用不着你踌躇,还是我和阴识商议,不难答应的。”
  邓辰忙又到阴识这里,只见阴识尚未睡觉。邓辰忙对他道:“阴兄,小弟又来吵搅你。”阴识忙起身让坐,笑问道:“现在下顾,还有什么见教么?”邓辰说道:“忝在知己,无庸客气了。我刚才回去,对舍弟亲说过,舍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