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寻她的短处,非要先派一个人,在她那里刺探究竟,一得凭证,便好下手了。”窦娘娘答道:“现在的人心难测,除了你我姐妹,更有谁人是我们的心腹呢?若是派错了人,走漏风声,如何是好?”小窦听了,也费踌躇,又停了半天,猛地跳起来,对窦娘娘笑道:“有了有了,我这条计包管百发百中,叫她死无葬身之地!”
  窦娘娘忙问道:“是什么妙计?”她不慌不忙地对她说道:“现在那贱人不是病了吗?”窦娘娘点头笑道:“是的。”
  她道:“京里不是有许多太医么?明天假传一道旨意,将那吴化召来,教两个小宫女将他引到她的宫中,一面教万岁去探探她的病势,那时碰了头,岂不是要起疑惑么?只要万岁起了疑心,这事便好着手办了。”窦娘娘拍手道:“绝好,就是这样的办法。但是召太医,还是在晚上的好,容易惹起万岁疑心。”
  小窦道:“当然是晚上。”
  她两个正自商议,忽然有个宫女来报道:“万岁回来了!”
  窦娘娘带着小窦一齐出来迎接。章帝见她们一对姐妹双双出来接驾,不禁满面春风,忙一弯腰伸出两手,将她们姐妹两个从地下搀了起来,笑道:“下次见孤,用不着这些俗礼了,一概可以从免。”
  窦娘娘谢恩答道:“这虽是万岁的天恩,但是宫闱之内,如果不按礼施行,何能压服众人呢?”章帝笑道:“娘娘这话,十分有理,但是孤家的意思,并不是要一律免礼的。”说着,她们忙将章帝扶进宫中,分位就坐。
  章帝笑嘻嘻地向小窦说道:“爱卿!今天什么风吹到这里来的?你的姐姐常常要到你那边去,怎奈宫内的闲事太多,所以总未能得一些空子。孤家前天已经对你说过了。这几天孤家身体不大好,所以也没有到你那里,心中很是抱歉,正要过去向你告罪,不想你竟来了。孤王顺便对你说明,省得你又要误会。”小窦听得这番话,双颊绯红,斜乜着星眼向章帝一瞟,展开宫袖,掩口笑道:“万岁爷不用这样的客气罢,我们这些人,哪里能当得你去告罪,不要折杀贱妾了。我今天听说万岁的龙体欠安,特地前来拜望的。”章帝听了,便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到怀中,捧着粉颊,吻了几吻,笑道:“想不到爱妃竟有这样的好心,无怪孤王将你当着心肝儿看待了。”
  她微微地笑道:“万岁爷,请尊重一些!被宫女们看见,像个什么样子呢。”章帝笑道:“夫妇恩爱,人之大伦,谁敢来说孤家的不是呢?”这时,窦娘娘早将宫袖一展,一班宫女早就退出去了。
  她对章帝笑道:“万岁,你用不着去听她花言巧语的了,你知道她今天来做什么呢?”章帝笑道:“还问怎的?她方才不是说过了吗?她今天来拜望孤家的。”她笑道:“不是不是,她见万岁这几天没有到她那里,她今天是来寻万岁责问的,请万岁就去罢,不然她的性子怄起,大兴问罪之师,那样一来,连我还不得过身呢!”
  小窦倒在章帝怀中,仰起粉脖对章帝笑道:“万岁听见么?还亏她是一位皇皇的国母呢!这两句话就像她说的么?你不问,我却要和她交涉了。”章帝笑道:“好在你们是姐妹,她拿你开心取笑,也不要紧,你拿她开心取笑,也没有关系,自古道,清官难断家里事。我虽然是个九五之尊,但是你们的事情,我却不敢干预的。”
  小窦笑道:“我晓得了,用不着万岁爷再说了,这无非是万岁爷怕她。”说到这里,掩着嘴,眼看着大窦,只是吃吃地笑个不止。
  窦娘娘笑着问道:“怕什么?快些说出来!”她笑道:“用不着说了,万岁爷是个明白人,说出来反觉不大好听,不如不说罢。”窦后一叠叠地催道:“他明白,我不明白,务要你说出来!如果不说,光向万岁爷说,我可将我的威风摆出来了。
  ”章帝笑道:“那可使不得,孤王替她说了罢,千怕万怕,大不过怕老婆罢了。”大家戏谑了一阵子,小窦便告辞走了。
 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,小窦便命两个心腹的内监,去请吴化。
  不一会,果然请到宫中。小窦便命两个小宫女,将他送到宋贵人的宫中。宋贵人的病已经好了,正坐在窗前观看经史,瞥见外面一个宫女进来报道:“吴太医来了。”宋贵人只当是万岁的旨意,教他来的呢,忙命宫女请他进来。宋贵人便向他说道:“太医,今天来有什么事的?”吴化被她这一问,倒弄得不知其所以,讪讪地答道:“万岁的旨意,着微臣来替娘娘诊视的。”宋贵人不觉诧异地说道:“我不过前天偶然感着一点风寒,原没有什么要紧,昨天就好了,现在用不着诊视了。”吴化听了答道:“这是万岁的旨意,教微臣来的,但是娘娘贵恙之后,也要加些调理才是。”宋贵人接着说道:“好好的一个人,又何苦去寻药石来吃,做什么呢?”
  不表他们在这里谈话,再说小窦将吴化送去之后,又着人去到窦娘娘那里报信,她得着这个消息,赶紧对章帝说道:“万岁,前天臣妾听说宋妹妹的身体欠安,现在不知好一些么?”
  章帝忙问道:“她难道生病了么?”窦娘娘答道:“正是呀,我请万岁还是去望望她,究竟是什么病?也该去请一个太医来诊视诊视才好呢。”章帝忙道:“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