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稍为原谅才好呢。还有一句老实话,对太师爷说,太师得有今日,完全是谁一手造成的呢?我敢说一句,除却吕奉先,却没有第二个罢。貂蝉虽美,于主公何益?主公要是一个明白人,今天不独不能做出这一套来,而且既晓得吕奉先看中貂蝉,要想巩固他的心,不妨就将貂蝉赐给与他,还怕他不死心塌地的保护主公么?还有一个比例,就是昔日熊羽在摘缨会上,不杀戏庄姬之蒋雄,后为秦兵所困,才得其死力相救;今貂蝉不过一女子,吕布系主公一心腹猛将,以一女子失一大将,不知利害孰甚呢?”
  他这一番话,说得董卓闭口无言,停了半天,才开口向李儒问道:“依你便怎么样呢?”李儒道:“照我的愚见,莫若就此将貂蝉赐与吕布。布感主公大恩,必以死力相报哩!愚直之言,是否还请主公三思。”
  董卓点头道:“你的话,未尝不是,让我去细细地思量思量。”李儒便谢恩退出。
  董卓回到貂蝉的房中,命人将貂蝉唤来,他厉声问道:“贱人!何故与吕布私通?”貂蝉放声大哭,说道:“妾身久闻侍女们讲过,后园修葺的怎样好法,妾身成日价地闭在这房里,闷得十分难受,也是妾身一时之错,不该到后园去游览的。贱妾刚走到凤仪亭,迎面就碰见吕布,不想这个奴才将妾嬲住,硬行非礼,不是太师爷到来,救妾一命,那时妾身少不得要死在这匹夫的手里了。”
  卓贼道:“我现在倒有一件事和你商量,未知你肯与不肯?”貂蝉拭泪问他:“何事?”董卓道:“难得奉先看中了你,我想将你赐给与他。”貂蝉听得,大吃一惊,掩着粉颊大哭道:“贱妾已是贵人,不日将有后妃之望。今天忽然要使妾委身与下贱家奴,便是顿时死了,莫想我答应的。”
  她说罢,移动莲步走到帐帏前去,将宝剑取下,飕地出鞘,向颈上就勒。慌得董卓抢了过来,死力扳住她的粉臂,说道:“快休自寻短见,方才那几句话,本来是和你玩的,原想借此来试验试验你的心,不料心肝美人竟认真了。”他说着,从她的手中,将宝剑夺了下来。
  貂蝉哭道:“太师休要哄我,这一定是那个李儒贼子出的主意。他本与吕布是一类,他想害妾身的性命,败太师爷的声名,这个万恶的贼子,我要生食其肉,死寝其皮呢。”
  董卓道:“他无论如何说项,我怎能舍得你呢?”貂蝉道:“如今他们既然是不怀好意,料想此地也不能久居了,万一上了他们的算,便怎么好呢?”董卓忙道:“心肝!你且莫要担忧,我明天就和你一同到郿坞去同享快乐,如何?”貂蝉这才收泪拜谢。到了次日清晨,李儒便在大厅上候着董卓。
  不一会董卓来了。李儒便对他说道:“主公昨天既然答应将貂蝉赐与吕布的,今日正是黄道吉期,何不就将貂蝉赐给他,成为好事吗?”卓贼道:“我与吕布究竟有父子的关系,不便赐给与他,但是我也不去追究他昨日的错处了,你去对他可用好言劝慰。”
  李儒万不料他今天忽然变卦,便毅然说道:“主公千万不可为妇人所迷惑才好呢!”卓贼听得,不禁将脸往下一沉,冷冷地答道:“然则你的女人可肯赐给吕布么?这种不近人情的话,昨天我不过是权为应你一声,不想你竟坚执,要教我将女人送给别人。我不看平日之情,恨不将你这匹夫一刀两段,识风头,不要来缠不清,下次谁再讲出这字来,提头相见。”
  李儒不敢再讲,只得退了出来,仰天叹道:“我等不久皆要死在这贱人的手里了!”不表他在那里叹息,再表董卓早朝之后,回府令搬常一时百官都来送行。
  这个当儿,吕布在人群中望见貂蝉在车中,掩面痛哭。吕布觑着董卓的车仗去得远了,他便将马一带,赶到貂蝉的车仗对过,只见她粉腮泪落,伸出玉手,上一指,下一指,又朝吕布一指,最后朝自己一指。吕布看见如同万箭钻心,十分难受,又不敢近来,恐被董卓望见,只好兜马立在土岗之上揽辔痛恨不止。望着车仗越去越远,烟尘迷漫,云树参差,一转眼便不见了车仗的影子,他怅恨欲死地坐在马背上,还在伸长着脖子,遥望不瞬。
  这时候后面突然有个人将他肩头一拍,笑道:“温侯!不随太师爷一同到郡坞去,为着什么缘故,孤影单形地立在这里发愣呢?”
  吕布被他一拍,倒是一惊,连忙回头看时,不是别人,正是司徒王允。吕布见是他,不禁叹了一口气道:“司徒还问什么呢?横竖不过是为着你家女儿罢了。”
  王允道:“莫非小女到府上之后,有什么不到之处么?万一得罪了将军,千乞将军,还看老朽的薄面,总要原谅这个痴丫头一些,那么也不枉她镇日价地景仰将军的一番苦心了。”
  他说罢,吕布道:“咳!司徒!你好糊涂了,难道这事你还不晓得么?”
  王允故意惊道:“小女自被太师爷带去一月有余,至今也未曾回来过一次。有什么事情我焉能知道呢!”
  吕布道:“老实对你说罢,你们的令嫒我倒没有捞到,反被那老禽兽视为已有了。”王允忙道:“温侯!这是什么话!
  难道太师此刻还未曾替你们结过婚么?”
  吕布大声说道:“我倒没有和你们令嫒结婚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