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无可忧的了。我所以贸然一猜,未知是与不是?”陈平道:“我的心事,君既猜中,请问有何妙策,可以教我?”陆贾道:“此事固属可忧,以愚见说来,并非无法。古人说,“天下安,注意相。天下危,注意将。’将相和睦,众心归附,朝中有变,不至分权。既不分权,何事不成!如今国家大事,只在两人身上。”陈平问他:“两人为谁?”陆贾道:“一是足下,一是绛侯。我与绛侯相押,说了恐他不信;足下何不交欢绛侯,联络感情,包你有益非浅。”陈平听了,似有难色。陆贾又与陈平耳语半晌,陈平方始首肯,愿去交欢绛侯。
  原来陈平与周勃,虽然同朝为官,意见却不融洽。从前高帝在荥阳时候,周勃曾劾陈平受金盗嫂,虽已事隔多年,陈平心中未免尚存芥蒂。及闻陆贾献策,乃特设盛筵,邀请周勃到他相府,周勃来后,入席畅饮,这天不谈国事,单是联络感情。
  等得酒半,陈平问起周勃的家事。周勃笑答道:“人口众多,出入不敷,奈何奈何!”陈平即命家人呈上白银万两,为周勃寿。周勃力辞不受。陈平暗命家人,送至周勃府上。那时周勃尚在相府,周妻接受之后,重赏来使。乃至周勃回来,周妻笑谓周勃道:“君虽为将有年,家中颇为拮据;陈丞相馈金前来,我已收下,我们儿女,从此吃著不尽矣。”周勃失惊道:“此银如何可受?当日我曾劾他受金,他必记起前仇,有意陷我不廉,快快退还。”周妻道:“彼食邑三万户,分俸相赠,算得甚么?人家善意,君何多疑乎?”周勃听了,方始一笑置之。
  次日还席,陈平到来,周勃谢过赠金之事。席间所谈,渐入国事。周勃也在深恨诸吕,今见陈平提到他们,岂有不赞同之理,于是大家预为安排,遇机即发。陈平回府,告知陆贾道:“周将军已允我共事矣,现有劳君之处,救国大事,幸勿见却!”
  陆贾听了,笑答道:“丞相欲使我任苏秦、张仪之责乎?”陈平点首道:“正是此事,君擅辩才,舍君无人矣。”陆贾道:“丞相有心救国,陆某敢不效奔走之劳。”陈平乃赠陆贾奴仆百人,车马五十乘,钱五百万缗,请他交游公卿。预相结纳,傅作驱吕臂助。陆贾应命即去,先择平时莫逆诸子,将来意说明,然后逐渐推广。一班朝臣,无不被他说动,暗暗预备背吕。
  于是吕氏势力,日渐削校惟有亲吕诸人,尚在梦中,仍在那儿力任吕氏的鹰犬。吕产、吕禄等人,自然依旧怙恶不俊,照常用事。
  这年三月上己,吕太后依照俗例,亲临渭水,祓除不祥。
  事毕回宫,行过轨道,突见一物奔近,形似苍狗,咬她足履,顿时痛彻心腑,不禁大声呼喊。卫士闻声,上前抢护,见无他异,始问太后:“何故惊慌?”吕太后紧皱双眉,呜咽道:“尔等不见一只苍狗咬我么?尚问何事。”卫士等回说:“实无所见,莫非太后眼花么?”吕太后闻言,始左右四顾,其物已杳,只得忍痛回宫。解袜审视,足踝已经青肿。急召太史入内,令卜吉凶。太史卜得爻象,乃是赵王如意作祟,据实奏明。吕太后闻知,疑信参半,急令医治。谁知敷丹服药,均无效验。
  没奈何遣人至赵王如意坟墓,代为祷免,仍旧无效。缠绵床褥,昼夜呼号。直至新秋,自知不起,始任吕禄为上将,管领北军,吕产管领南军,并召二人入嘱道:“尔等封王,朝臣多半不平,我若一死,必有变动。尔二人须拥兵入宫自卫,切勿轻出,免蹈不测。就是我出葬时候,也不必亲送,在在须防。尔等无我,殊可忧也!”二人听罢,饮泣受命。又过几日,吕太后于是呜呼哀哉。遗诏授吕产为相国,审食其为太傅,立吕禄女为皇后。
  吕产在宫内护丧,吕禄在宫门巡视,内外布置,甚是周密。等到太后灵柩出葬长陵,日产、吕禄二人,遵奉遗命,并不送葬,只带着南北两军,严守宫廷。陈平、周勃虽想发难,一时未敢动手。因循多日,毫无良策。
  独有朱虚侯刘章,私下盘问其妻,其妻并不相瞒。刘章始知吕产、吕禄蟠居宫禁,早已有备。一想如此过去,更是可虑,不如密使赴齐,告知我兄刘襄,请其率兵洗扫宫禁,自为内应,事成奉他为帝。使者去后,刘襄得了弟信,即与母舅驷钧,郎中令祝午,中尉魏勃,部署人马,正拟出发。事为齐相召平所闻,即派重兵,严守王宫,名为入卫,其实监督齐王刘襄。刘襄既被牵制,不便行动,急与魏勃等人密商。魏勃因与召平尚有私交,便假装与刘襄不睦形状,亲去语召平道:“我王擅自发兵,迹近造反,丞相派兵监守,此举最当。惟王与我有嫌,愿投麾下,以保残命。”召平闻言大喜,即以兵符,付与魏勃,命其指挥兵士,自己却在相府纳福。没有数时,魏勃行使兵符的权力,撤去围监王府之兵,反把召平的相府,围得水泄不通。
  召平至是,方知有变,忙欲抵制,已是不及,只得关闭府门,聊为御敌。不料魏勃早已首先冲入。召平一见事已无可挽回,长叹一声,拔剑自刎。魏勃见召平已死,府中女眷,一概赦罪,令自逃生,回报刘襄。刘襄遂任魏勃为将军,准备出兵。又思左右邻国,为琅琊、济川及鲁三国;济川王刘太,是后宫之子;鲁王张偃,是鲁元公主之子,当然偏于吕氏;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