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这不是极大的道法是甚么呢?”
  道人做出踌躇的样子说道:“有这种事吗?只怕是你的眼花了,或是认错了人吧。我正因为看戏的人太多了,只挤得我一身生痛,才赌气不看了,走了出来。你怎么倒说人家挤不到我身上来呢?”
  戴福成道:“弟子明明白白的看见,又不老了,如何会眼花?不是看一眼两眼就走开了,更不至认错人。师傅不要隐瞒了罢,弟子不是曾留神看得分明,也不跟着出庙来,要拜你老人家为师了。”
  道人只顾摇头笑道:“即算你不是眼花,没看错,这旁人挤不过我,也不能说我有甚么道法。或者是我的气力,比他们一般看戏的人大些,这又算得甚么呢?”
  戴福成笑道:“如果师傅和一般看戏的人对挤,一般人挤不过师傅,弟子也知道算不了甚么道法。弟子亲身挤了四五遍,无论如何用力,总沾不着师傅的身,这不是师傅有极大的道法是甚么?”
  道人笑道:“这就奇了,刚才在都天庙看戏的何止千人,偏巧你看得这们清楚。我也懒得和你多费精神争辩了,我听你说话的声音是四川人,这回到云南来干甚么呢?”
  戴福成道:“弟子原是在四川做盐行生意的,近来改了业,帮人做骡马生意。这种生意,劳苦就劳苦极了,出息是一点儿没有,仅能餬口不饿死。所以见了师傅这样的道法,情愿不做这苦生意了,学会了道法,自然不愁衣食。”
  道人又问道:“你既在四川做盐行生意,你可认识刘晋卿么?”
  戴福成听道人提出刘晋卿三字,惊喜得连忙答道:“怎么不认识,并且是弟子的老东家。弟子从十来岁就在刘家行里学生意,十几年不曾帮过第二家。”
  道人道:“你既在刘家帮了十几年,却为甚么改业呢?”
  戴福成不肯说出舞弊被斥革的话,随口答道:“弟子本来没打算改业的,只因刘家生意做亏了本,支持不下了,才将弟子辞退。同时被辞退的,也不仅弟子一个人。”
  道人偏着头沉吟了一会,说道:“你既是在刘晋卿行里帮了十几年生意的人,也罢,我瞧刘晋卿的情面,收了你做徒弟罢。”
  戴福成见道人已经答应了,很高兴的重新拜了师。
  这道人便是魏壮猷,自从拜黄叶道人为师后,即改了道家打扮。他生性喜欢游历,所到之处,从不肯向人道姓名。遇人有急难的事,最喜出力救济。黄叶道人每传一个徒弟,必传给一口小木箱,木箱中藏的是黄叶道人亲手制炼的膏丹丸散。所以欧阳后成在渡船上遇着铜脚道人,手里也是提着一口小木箱。这时黄叶道人在南七省,住持十多处有名的大道观,自己住在沪州玄帝观。其馀的道观,都派遣他自己的徒弟住持。魏壮猷派在清虚观,就叫清虚道人。又因欢喜仰天大笑,不知道他道号的,都随口呼他笑道人。
  笑道人这日在茶楼上收了戴福成做徒弟之后,便向戴福成说道:“你的悟性很高,不是寻常人所能及。心思更是灵敏,所以能在热闹混杂之中,看出我与旁人不同的地方来,并能追随不舍,要学道法。这也是你的缘分好,方有这般遇合。只是你的骨气,不但平常,且还有些坏处。我其所以不肯轻易答应你拜师,就因见你的骨气不佳,恐怕你中途变卦的缘故。你既是刘晋卿的徒弟,又曾在刘家店里帮了十多年生意。我知道刘晋卿是个正直不苟的人,因他就相信你或不至中途变卦。不过你是个从小时候便在生意场中混的人,甚么东西叫做道,你都不懂得。一时的高兴,便想跟着我学道,而我也容容易易的便肯收你做徒弟,千古以来,实在没有这样糊里糊涂的事。你此刻虽已拜过了师,但我仍得问你,学道的人,须受平常人万不能受的困苦,永远不能有退悔的念头,你自问能受的了么?”
  戴福成绝不思索的答道:“不问甚么困苦,哪怕就苦死了,为学道而死,也死得瞑目。若将来倘有丝毫退悔的念头,师傅尽管置我于死地,我决不怨恨。”
  笑道人立起身,抚着戴福成的肩头,笑道:“好!你能拚死学道,成道只在眼前。随我来罢。”
  戴福成给了茶钱,替笑道人提了小木箱,一同下了茶楼。戴福成顺路到同伙住的饭店里,向骡马贩行辞了职务。
  笑道人将他带到一个深山石穴之中,运了穿吃的东西上山,传授了入道修炼之法。叮咛戴福成道:“这山上毒蛇猛兽不少,你在这石穴中,穴外的一切毒物,都不能进来伤你。若一出穴口,就有性命之忧。这穴口所陈列的鹅卵石子,是我特地仿照诸葛武侯成法,布的八阵图。虽不能说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,然不是道德高深之士,休想能从这里面出入。你只专心一志的修炼,我自会不断的来看你。”
  笑道人将戴福成安置妥当,仍提着小木箱,往各地游历去了。
  戴福成想修炼道法的心思急切,很能耐苦用功。虽时常看见穴口外面有豺狼虎豹之类的恶兽走过,只因仗着穴口有自己师傅的八阵图保护,并不畏惧。那些野兽也果然不敢向穴口窥探。穴内吃喝的东西将要完了,笑道人准按时再运上来。笑道人见戴福成进步神速,自甚高兴,加倍的传授。在山上苦练了三四年,已很有些儿道法了。
  笑道人这